顾云深在花夏戏谑的目光下，笨口拙舌地想要表达清楚心意，越是着急越是混乱不清，最后无奈地耸下肩膀，很快又挺起胸膛，小心翼翼地握着花夏的手腕，贴在了胸口的位置。
隔着薄薄一层布料的接触，花夏只觉得手掌下的心跳震动得她指尖有些发麻。
“咳......”
花夏快速眨了眨眼，收回手贴在膝盖上：“那你追吧......”
身旁的人影腾得站了起来，又坐了回去，忸怩得不行，想要收敛，又不是已经确认关系了，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咧嘴傻笑。
花夏看着顾云深，淡淡一笑。
气氛莫名暖哄哄起来。
顾云深追人的方式张扬又热烈，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很少从花夏的视野里消失，程度已经到了身边的人心知肚明默认的状态了。
生日过后的没两周，花夏租的房子楼道对面那一户也住进来了人，是顾云深。
打着老中医的嘱托，监督的使命，讨好地让花夏同意。
之后，花夏和张治约好去医院，顾云深毫无例外地跟着，张治站在升级过后的高档病房里，将视线来回瞟，最后从顾云深身上挪到花夏身上，歪头疑问：“张小莹，你傍上大款了？”
下一秒，张治望着他姐的尊容，面颊上的肉被养的长起来了，莹润了些，原本脸上的那些个斑斑点点倒越显得可爱，却也仅限于此了，反观门口站着的高挑男生。
帅。
还是非常帅。
两相比较，实在不搭。
张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转而问道：“张小莹，你买彩票中奖养小白脸啦？”
话虽如此，张治却也知道不可能，这男生他见过两次，一次是在青大学校门口，一次是在他姐兼职的小酒馆。
这人是冲着张小莹来的。
花夏望向门外：“顾云深，你进来。”
男生听话地走进来，站在花夏身侧，不远不近地贴着。
亲昵的姿态显然。
花夏没理会小孩的天马行空，介绍道：“这是我弟，智障。”
张治刷的红了脸，咆哮着纠正：“张治！”
花夏翻了个白眼，不咸不淡地牵扯唇角：“哦，张治。”
顾云深将视线从花夏身上移开，看向张治：“你好，弟弟。”
“谁是你弟弟。”张治瞪眼。
顾云深带着小心思去看花夏反应：“小莹？”
花夏抿唇：“......嗯，叫吧。”
张治气急败坏一阵，忽然安静下来，双手叉腰仰视顾云深：“你，喜欢，她？”
话语间微妙的停顿，不大的一双眼睛像是要看透什么。
顾云深供认不讳：“嗯。”
张治表情再次古怪，上下打量过，真诚地吐出疑问：“你眼瘸？”
花夏捏起拳头，正要教训人，顾云深先拧起眉，一板一眼地纠正：“我眼不瘸，小莹很好，我喜欢她。”
往后，也只会喜欢她。
花夏收好拳头，踮脚抬高身高，‘居高临下’地将方才没介绍完的话说完：“他叫顾云深。”
少年顿了顿，偏头别扭地哦了一声。
顾云深心微动，下意识放轻了呼吸，这介绍......
心率后知后觉地攀升，这种介绍，就像是他已经更替了身份，以男朋友的身份被介绍给了她弟弟。
“小莹。”
“我们......”
巡查医生进来打断了顾云深想进一步确认的想法，他们没有在医院久待，将张治送回了学校。
回程的车上，出租车司机是个健谈的，顾云深有些后悔没自己开车了，直到到了小区楼下，他们身边才没了旁人的存在。
“小莹，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顾云深知道他还没追多久，但此时他们站在走廊的廊道里，即将要各自开门回家，顾云深还是没忍住询问。
晋川是偏北方的省份，青阳十一月初已经开始经历全面降温了，这栋租房的小区偏老旧，走廊采用的声控灯经过几年也不那么灵敏了，顾云深刚说完，灯就灭了。
他下意识要跺脚唤醒声控灯，花夏黑暗中看得清顾云深第一反应往她这边靠近的动作，已经这么多位面了，花夏没有拖着的意思，于是顺势便回答道：“好哦~”
顾云深已经抬起的脚轻轻落下，怔然的如一根竹竿杵在原地。
黑暗里，花夏眼底漫上笑意，重复了一遍：“我说好，听见了吗？”
“小男朋友？”
顾云深想，为什么声控灯还不亮，明明，明明他的心跳声这么大。
但是......还是别亮了......
人类好像真的有劣根性，永远得不到满足，想要的更多，顾云深也无可避免，有了男朋友的身份，应该可以牵手，牵手了还不够，要是能结婚就好了......
要有下辈子才行。
好像，那也不够。
能不能永远......
顾云深眼底的占有欲爆棚，好在有暗色遮掩：“听见了......”
他不知道，花夏看得还挺清楚的......
花夏不在意顾云深某些偏执的属性，因为早就选择了纵容，她伸手在男生垂落在腿边的手背上点了点，就像是触碰了什么机关，下一秒就被那只经常打篮球的宽大手掌反包裹住。
顾云深的声音变得沙沙的，贴近几步，丧气地垂头：“小莹，我晚上可能都睡不着了。”
大脑皮层的兴奋，连带着全身筋脉疯狂跳动着，难以平息。
他要谈恋爱了，不，他已经在谈了。
还没分开，本能已经开始叫嚣不舍了，即使只隔着对面的房门，也好远。
手掌不听使唤，拉着不肯松开。
“怎么办？”顾云深哑着声音寻求帮助。
走廊其实是有些灌风的，风口处被顾云深挡住了，花夏说：“咱们在这里站一晚？”
顾云深：“不要.....”
花夏摸出钥匙：“先进去？”
她左手被限制住，微微侧身，右手插钥匙拧开门，开门的声音终于惊扰了声控灯，四周一下子亮了起来，花夏转身，顾云深仓促垂眼将视线落在他们相牵的手上。
男生闷不吭声，慢吞吞地调整姿势，从牵手变成了十指相扣。
花夏退到门里，开了房间的灯，顾云深被带着往前走了两步，最后停在门口。
“我，我，不进去了。”顾云深心脏狂跳不止，堪堪将这句话说出来。
花夏噙着笑：“你想什么呢？”
“不一起吃饭吗？”
没确定关系前，顾云深倒是来的勤，各种理由都能找到，现在反倒矜持起来了。
顾云深想，那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