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坐回了位子,朱慈炯可算是暗松了口气,原本开军议会准备好的思路被这一搅弄的七零八落,不得不整理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本次军议,主要要议的是如何整编四镇新军和各地驻防问题。”
“关于整编朕的意思有两方面,一是在现有五军的基础上进行扩编,二是增设新军,各位有什么意见不妨都说出来参详参详。”
林森几名军中将领互相看了看,新军扩编他们自然乐意之至,可这话似乎不太好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吧,这有揽权之嫌啊。
史可法也不吭声,新军扩编也好,增加新军编制也好,还不是天子一言可决之事,这让他怎么说?说了也是白说,不如免开尊口。
“黄将军,你身为驻军大将,对新军改编可有提议?”朱慈炯眼看要冷场,直接点到黄得功。
黄得功站起身道:“启禀陛下,微臣这些日子久在新军大营观看新军操练,新军火器之强世所罕见,依微臣看,大明有新军这等强军在,不管是西贼顺贼还是满清铁骑都是不堪一击,故而微臣恳请陛下能让真州大营之兵勇前来南京,按新军之法进行整练,他日真州之兵若能有火器军一万,微臣可向陛下立军令状,独领一军踏平西贼,收复西川等地。”
史可法微微动容,黄得功可是军中老将,对外敌战力了解之深无可置疑,绝无可能空口说大话,他敢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新军的火器真强到了这种地步?或者是西军在他眼里本就不堪一击?
史可法虽是军部尚书,按理说天下之兵他皆有权调配,可他从未关注过岛上新军,除了新军编制已经各军主将以外,他对新军知道的甚少,而且就算他是军部尚书,也未必能接触到新军的所有层面,比如八卦洲上的几大军工厂,哪里一直都有新军常年把守,只准进不准出,就算一定要进出也必须有天子诏令,否则就算是他或者是各军主将也不得踏足一步。
朱慈炯笑了笑,黄得功这话回的有点答非所问,但是无需介意。
“黄将军的武勇豪气朕早有耳闻,如今看来传言属实啊。”朱慈炯道:“但是如今新军初具战斗力之将士尚且不足五万,各军械制造储备也远远不够,所以至少在今年,大明对外敌的策略只能是战略防御而非主动进攻。”
“好在大明还有时间,西贼张献忠窃居西川,现在想要站稳地盘稳定民心,一时半会不会主动挑衅,顺贼李自成被清廷连续大败士气尽丧,如今备武潼关,想要稳住陕西阻清西进,至于建虏乃大明之强敌,但内部不稳,想要回转关外的亲王贝勒不在少数,多尔衮要想安定形势,必先接虏酋顺治入关,短期之内不太可能南下,他们三个都需要时间,所以大明还有时间,朕召开这次军务会议,就是要各将拟定驻防,做到未雨绸缪,只要时机成熟,那么不管是攻还是守,主动权都将掌握在朕的手里!”
史可法有点惭愧,身为军部大臣,对于天下形势的了解自有他的看法,可现在天子短短几句话,完全就可以看出天子对形势的把握远在他自己之上,想到这里史可法不禁暗自起疑,难道是天子暗中组织了什么情报机构?否则怎么可能对大势了解的这么透彻,这个年纪不大的深宫天子不能小看啊。
至于几位军中大将尤其是雷承,对天子大势的洞察力早就心悦诚服,既然天子说三面贼军这段时间内不会有大动作,那么就肯定没有,说新军还有时间,那就一定还有时间。
“黄将军。”
“臣在。”黄得功啪的站起立正,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新军大营转悠,对于这些新式军礼了解的很是透彻。
朱慈炯道:“原本五镇布防,除左良玉之汉口大营外,其余四镇皆以拱卫南京为主,战略上采取守势,进取心稍显不足,如今你说要让真州大营回转南京,接受新军整编,朕觉得没有必要,只要按照新军之编制整编,整练标准去训练兵勇,那么不管是在何处都是一样。”
“江北大营尚有二十万接受整编之军卒,朕拨给你一万,再由逐日军中拨给你火枪一卫外加火枪两万支子弹百万发,如此一来你的兵力就有三万五千,朕命你率领包括你亲卫在内的一万五千官兵,三日内返回真州大营,然后拔营前往徐州驻防,密切注视清军动向,防范清军南下,但要切记一点,清军若非主动出击兵发徐州,你大可置之不理,用这段时间好好将新军整练好,什么时候全面进攻,等朕的旨意。”
“臣遵旨。”黄得功大声道:“还请陛下为真州大营新军赐名。”
“赐名啊。”朱慈炯本就有此意,新军之名就是一军番号,军队的番号也是凝聚军队荣誉感的一种方式,就好像这次林森前往汉口大营抚平左良玉部,现在只要提起逐日军看到身穿暗红色军服的官兵谁不侧目,相比之下其余三军就要逊色不少,这也让顾骏、杨衡无比郁闷,尤其是杨衡,前两次任务好事全让雷承占了,好不容易摊上一次任务,还什么状况都没遇上,人家顾骏去扬州好歹还遇上了些许反抗,他去平刘良佐部,根本就是去淮安旅游转了一圈……
“就叫奋武军吧”。朱慈炯道:“奋武军整编完成后,各卫统带编制上报军部备档,再去被服厂领五万套青蓝色军服和各级肩章,至于军旗嘛,被服厂现有各种猛兽图案,你自己去选一个中意的便是。”
“臣遵旨。”黄得功眼中掩饰不住的喜色,增加一万三千新军火枪兵,他这奋武军的战力提升了何止一个档次,如此强军在手,不管面对何种敌人,他又有何惧哉!
“徐州一线朕就交给你了。”朱慈炯凝视黄得功道,切莫让朕失望!
黄得功神色一凝,也不多言,只是狠狠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