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鱼被他这么一看马上怂了，虽然她看不到顾思渊什么表情，但她很明显感受到对面的情况不对——
“我没使劲啊，”池小鱼老老实实道，“而且我怕太小声了你听不见嘛。”
“......我耳聋吗？”顾思渊虽然面上不显，但池小鱼还是能感受到他周身的冷意。
池小鱼在心里吐槽道：你耳聋不聋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是眼瞎......
当然她是绝对不敢真的说出来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某鱼该怂的时候还得怂。
“都说了你不需要对我这么客气，我也不需要你道歉。”顾思渊边说着，边自顾自地拿出冰袋敷在池小鱼的小脚丫上。
“哦，”池小鱼点头，“谢谢。”
顾思渊看了她一眼，“听不懂我说话？”
“哦哦哦哦，”池小鱼这才反应过来，“对——不是，额......”刚要道歉，又噎住了。
顾思渊无奈扶额，“算了，随便你吧。”他感觉她这毛病是改不过来了。
“哦，谢谢。”池小鱼感激地对他点了点头。
“......”顾思渊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了。
事实上池小鱼就是故意的，毕竟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和顾思渊客气呢？她就是想拿话噎他，看某人吃瘪还是挺有趣的。
哦不对，她现在看不见......真是可惜。
“行了。”顾思渊看了看时间，敷得也差不多了，不然敷太长时间了也不好。
他细心地给池小鱼穿上袜子，脚都敷冰了，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哥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池小鱼笑眯眯道。
原本以为她刚来的时候顾思渊会排斥她，没想到一来就对她这么好？
“......”顾思渊看了看她，“因为你比我可怜。”他说的是实话。
顾思渊也原本以为自己会排斥这个新来的妹妹，可当他看到她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对她说重话了。他把这种感觉很自然的归结于，自己在可怜她......
池小鱼一愣，“我看起来很可怜吗？”她有那么惨吗......？
“不，你看起来很可爱。”顾思渊抬手使劲胡噜了一下她的脑袋。
“谢谢，”毕竟是夸奖，池小鱼还是礼貌性地道了声谢，“但是我觉得我不可怜啊......我有哥哥......”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原本顾思渊听到这话还挺高兴的——
“有叔叔，还有苏姨！”
听到后面的两个人，顾思渊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在他面前就只说他就好，后面的人就duck不必。
当然池小鱼可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所以说的还挺高兴。最后，把家里的仆人和隔壁家的孩子都说了个遍......
顾思渊越听脸上的表情越发凝固，最后直接用手堵上了池小鱼的嘴——
“唔——肿蘑乐？”池小鱼惊恐道。她说错什么了？
“所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这么低？连隔壁家的熊孩子都能相提并论？”顾思渊怕她再说自己的地位会变得更低。
“啊？没有啊，”池小鱼把他的手扒拉下来，她要冤枉死了，“我明明把你的名字排在第一个！”
顾思渊一愣，“嗯？”原来是这个意思吗？“所以说我在你心里是最重要的咯？”他挑挑眉。
“对呀！”池小鱼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不过不要和顾叔叔说，他会不高兴的。”她笑眯眯地用食指抵住嘴唇，悄咪咪靠近顾思渊小声道。
“......”顾思渊笑了笑，没说话。管他高不高兴，反正他自己高兴就行！
“你快答应我啊。”池小鱼见着人光笑不说话，便晃了晃他的胳膊。
“嗯好，答应你。”顾思渊宠溺地点点头。
*
池小鱼还是个小学生，所以学业是肯定不能落下的。不过鉴于她不能视物，所以顾岳就直接给她请了家教，这样更方便教学。
自从顾思渊自闭，哦不，开始感叹人生之后，他就没再去上过学，因此这次顾岳就顺便也给他找了老师。
两人就直接都在自己的房间上课......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还挺奇妙的，像是自己的家成了学校一样。
大概是因为没有池小鱼，顾思渊自己也无聊，所以他难得地还挺配合。
池小鱼每次下课，都会去隔壁找顾思渊。当然她是不会让顾思渊进她房间的，不然他一看见里面的一堆盲文书，她看不见的事情不就露馅了？
池小鱼不喜欢别人真的拿她当个瞎子看待，尤其是顾思渊，那她可能的后半生可能都会被当成残废对待......哦不对，她现在本身就是个残障人士。
苏姨和顾岳也很小心翼翼地在帮她守护着这个秘密。在平常的生活上，一般池小鱼能做到的事，他们都尽量让她自己去完成。
不是他们不关心池小鱼，只是他们正在维护着小朋友的自尊心。他们也希望，在他们老了以后，池小鱼能够有能力自己照顾好自己......
*
今天下雨，池小鱼和隔壁家的熊孩子在花园玩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不幸被路边的石头划出了一个大口子。
其实这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她看不见路。只是这次的伤口稍微严重了点，差点把露露都给吓哭了。
——露露就是隔壁家的那个熊孩子，和她差不多大。不过因为她每天要上学，所以她们也没什么时间在一起玩。
池小鱼发现，她自从变成小孩子之后，心思好像也变得幼稚了起来。她竟然开始get到老鹰抓小鸡的乐趣了......？
因此玩了玩着，她就玩嗨了；玩嗨了之后，就不小心被绊倒了；被绊倒之后，就被划了个大口子......所以说，这也不能怪她吧？要怪也得怪路边的那个石头.......
虽然嘴上这么说，某鱼心里还是有点心虚的。
回到家后，苏姨被她这一胳膊的血吓了一跳——
“这怎么弄的，啊？疼不疼啊？”她可心疼坏了，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却还总是受着伤......
“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池小鱼讪讪道，“哥哥呢？”她鸡贼地左右看了看，生怕被顾思渊发现。
苏姨见这孩子被划拉了一个大口子，也不喊疼，还在这问别人，顿时无语了......
“你不疼啊，还有心情问你哥在哪？”她撇了她一眼，开始帮她清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