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利一脚刚刚跨进议事宫。固扎萨便立刻发出了指令:“命令亲卫兵包围王宫,快!”
“为什么?怎么了?”固利一脸懵懂。
“库依丽跑了。”固扎萨一脸着急。
“跑了?”
“我们杀死的只是一个女奴!”
“杀死了?”
“固利!”固扎萨忍不住大声嚷起来,“我让你抓紧命令亲卫兵包围王宫,别让库依丽跑了,你再这么磨蹭,说不定真让她逃走了。”
可固利仍在磨蹭,喃喃自语:“我说呢,怎么这么面熟,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固利不禁为自己的重大发现而高兴,双手合击,拍出重重的一响。
“是谁?”沙图雷与固扎萨和固提不顾固利的高兴劲,异口同声地问道。
“当然是大王,不,是库依丽。”
“在哪儿?”沙图雷仍然拄着拐杖站着,此时头上已经滚落下了大滴的汗珠。
“在……就在外面。”固利指了指议事宫外,不太确定方向。
“往哪儿去了?”
“都怪大哥,我刚才差一点就认出她了,被大哥急匆匆地叫回来了。”
“我问库依丽往哪儿去了?”沙图雷真的着急了,他真想提起拐杖劈向固利,可力不从心,只能用力摇晃着拐杖,弄得沙图雷差点摔倒在地,固扎萨赶紧上前扶住。
“对,他可能知道。”固利一指刚才把自己叫回来、现在仍然站在门外的那个亲卫兵,固利把门外那个亲卫兵叫了进来,问道:“库依丽往哪儿去了?”
“库依丽?谁?”那个亲卫兵没听明白。
“我是说那个女奴。”
“那个女奴是谁?”
“是格克!”固利真想上前再踢他一脚。
“啊,格克,”那名亲卫兵终于听明白了,“我看见他带着一个女奴往东边去了。”
“追!”沙图雷终于一条腿站立,抬起了拐杖,重重地击在地上,嘶哑着嗓子,大喝一声。
格克无法找到战马。
亲卫军以步兵为主,战马本来就不多,平时圈养在寝宫南北两侧。
南侧战马不多,在柴草房旁边,属固利指定的几个内亲卫兵使用,格克进不去。
北侧战马在亲卫长宫旁边,格克可以进去。可现在要去北侧找战马,必须尾随固利一段路,穿过议事宫和寝宫之间的廊道,这样做太危险,被发现的可能性接近百分之百,他不能冒这个险。于是格克带着库依丽,徒步飞奔,向土牢方向跑去。
刚到土牢,格克喘着粗气,库依丽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她哪里这样跑过。
可是,容不得二人休息,马蹄声在身后哒哒作响,二人回头,尘土飞扬,一阵战马嘶鸣,固扎萨、固提、固利立于马上,一字排开,身后十几名亲卫兵也跟了上来。
固利战刀扬起,土牢附近二十名亲卫兵也围了上来。
“依丽儿,为什么要跑呢?”固扎萨手勒马缰,俯视着库依丽,故意问道。
库依丽的双手在抖动,牙齿在打颤,背上的伤口又在疼痛。她刚刚亲眼目睹了固提的战刀插进了珠丽的后心。她不敢相信此刻坐在马上,趾高气扬地向她问话的就是她的夫君,是想致她于死地的夫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其实,你什么也没做错,”像是读懂了库依丽的心思,固扎萨没等库依丽答话,便说道,“要说错的话,就是你不该做大王,因为你是女人。现在,我是大王了,跪下伏拜我吧。”说着,固扎萨慢慢拔出了剑,剑尖对准了库依丽。
库依丽不说话,纵有千言万语,她也说不出话,因为此刻她的嘴唇颤抖得厉害。即便是面对着固扎萨的剑,她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夫君会杀了她。
在库依丽身边的格克见到固扎萨拔出了剑,毫不迟疑地站到了库依丽前面,双臂展开,由于匆忙,他没带武器。但他依然冲固扎萨大喊道:“你是什么大王?你是王君,如果你想做大王,你就是叛贼!真正大王在这里!赶快下马伏拜!”
“哼!毛贼,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固扎萨大怒,驱马上前,手起剑落,格克的头颅被斩落在地。
格克的身体晃了晃,直直地仰倒在地上。身后的库依丽没有闪避,任凭格克的尸体擦过自己的身体,鲜血喷溅在库依丽的身上、脸上。惊恐、愤怒和从未有过的伤痛同时奔涌而至。她高举双手,仰望高空,大声呼喊:“怎么了?”
高空没有回应,回应的是固扎萨的一句话:“对不起了,依丽儿,我也很无奈。”说着,固扎萨抽剑刺向库依丽的咽喉。
库依丽并不躲闪,她的内心里正在痛苦地挣扎。
来吧,如果你愿意刺死你的妻子,那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