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北撤又能撤到哪里?天已大亮,乌拉军队仍然穷追不舍,大有不灭阿掖军队誓不还的气势。
大漠行军毕竟消耗太大,追至午后,乌拉军队便放弃了。
阿掖军队放慢了脚步,在这茫茫大漠,一千多疲于奔命的人马,该到哪里去呢?
库依丽环顾四周,看不出哪里是路,回头,阿掖城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又要这么孤独的流浪吗?库依丽勒住战马,低下头,尽量调整着呼吸,不要让泪水流出来。
所有的军士们都看向库依丽,希望能找到方向。
过了一会儿,吐哈悄然来到库依丽身边,低声说道:“大王,我们还有一千多军士呢,会好起来的。不如我们先向前走一走,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有丹塔巴在,不怕找不到方向。”
“大王,”丹塔巴也走上前,说道,“这里距离乌拉国不远,从昨天晚上的情况来看,乌拉军队可以说是倾巢出动,很可能乌拉城只有很少驻军,如果我们能出其不意地攻下乌拉城,还能缓一阵子。”
“你是说,我们可以驻扎乌拉城?”吐哈问。
“也不是,进去还要撤出,我们只是解决一段时间的给养问题。进去还要撤出,因为乌拉军队总是要回来的。”
“为什么包围攻击我们的是乌拉军队,而不是毛沙人?”库依丽抬起头,低声问道。
“丹塔巴觉得,可能是夏胡音给出的情报时间太紧,乌拉国距离阿掖比较近,就让乌拉军队先出动,而且必须人数占优,乌拉国也无奈,派出了自己所有的军队。估计毛沙人很快就会去往我阿掖。”丹塔巴说道。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我们走吧,这一千多人马,人要吃饭,马要喂草,都等着呢。”
暮色即将拉开的时候,库依丽带领她的军队来到了乌拉城下。乌拉城的城门没有关闭,也没有人在城门把守,城墙上没有守城军士,四周静悄悄的。
难道真是乌拉国的军士全城出动了?一座空城?库依丽觉得奇怪。不,没有这样的城,再空也不会是这个样子,越空越会加紧守卫。
“不好,乌拉城太反常,反常就容易出事。”丹塔巴警觉地向库依丽说道:“大王,我们最好向后撤出一段距离。”
可是,来不及撤退了。从乌拉城的两侧突然涌出不计其数的黑甲骑兵,迅速包围了阿掖军队,一看厚重的盔甲就知道,这才是毛沙军队。
与此同时,从乌拉城内,毛沙军队鱼贯而出,蜂拥而至。为首一人,黑盔黑甲,高头大马,双手手持双刃刀。
一看便知,这是毛沙国王呼邪都,毛沙的几位将军分列左右。
呼邪都提刀指向库依丽,大叫:“你这个女人真够让人劳神的,几次杀你都杀不死,今天我看你往哪里逃,我要看着你死在我的刀下!”说完,便举刀冲向库依丽。
不等库依丽他们做出任何防御的布置,成千上万的毛沙大军便随着呼邪都的喊声冲向了阿掖军队。
顿时,一片混战。
呼邪都直冲库依丽而来,吐哈一看不好,贴在库依丽身边迎了上去。
呼邪都左手一刀劈来,吐哈举刀格开。
呼邪都右手一刀横劈、虚晃、回收,意欲引开吐哈的战刀,左手刺向库依丽。
吐哈看透了呼邪都的意图,出刀、回收、上挑,再次格开呼邪都的双刃刀。
呼邪都退后一步,一指吐哈,大叫:“当布,杀了这个侍卫!”
“侍卫?”呼邪都身后的大将军当布不明白吐哈为什么是个侍卫,但还是挥刀向吐哈砍去。
吐哈和库依丽被分开。
吐哈内心着急,想靠近库依丽,可是这个当布也不是吃醋的,虽然不能战胜吐哈,但还是紧紧咬住吐哈不放。
呼邪都与身后的两名将军同时扑向库依丽。库依丽挥动手杖,以一敌三。
瓦木见势不好,冲到库依丽身边,与呼邪都战在一起。
战斗一时胶着。
呼邪都身后的黑甲骑兵一齐加入战斗,这些骑兵可不是普通的骑兵,他们都是呼邪都的贴身护卫,武艺高强。看来这次战斗,呼邪都不管采取什么手段,都要势在必得,决不能再一次让库依丽活着离开。
这么多人一起围攻库依丽两人,让库依丽渐渐显得力不从心,只有招架之功。
两名护卫从身后砍向库依丽,库依丽俯身,手杖从后背划过,两名护卫差点被扫落马下。
一起身,身前左侧一名将军的刀已经刺来,库依丽向右侧身躲过,右侧一名将军的刀猛砍过来,库依丽举杖格挡。这时,呼邪都的双刃刀从上往下砍向库依丽。
此时的库依丽身体已经失去平衡。想恢复平衡,就要向左回身,这样正好遇上呼邪都的双刃刀,要想躲开,只能摔到马下了。手杖无法回收,因为手杖正在格挡右侧护卫的战刀。
要么被砍,要么摔下,怎么选都得死,可怎么选?
不用库依丽来选。这时,身边一匹战马冲开护卫,一把战刀当的一声格开了呼邪都的双刃刀。
库依丽回身立稳,回头一看,依丽旺!
“我不是让你跟随加哈木吗?为什么到这里来?”库依丽大吼。
“母亲,危险!”依丽旺大叫。呼邪都的双刃刀在库依丽说话间再次劈来。
库依丽挥杖格挡。呼邪都与库依丽又战在一起。
渐渐地,呼邪都的人将库依丽三人几乎团团围住,三人越战越吃力。
吐哈距离库依丽越来越远,焦急地向库依丽一边靠拢,无奈自己被当布缠住,无法脱身。
当布的辅将也加入到战斗中来,吐哈需要集中全力来应战,更无力脱身了。好在丹塔巴的功夫大有长进,对付一两个普通的毛沙军士不成问题。
毛沙的骑兵越来越多,不断向前压,阿掖军队的防线收拢,伤亡增大,加哈木被逼到了吐哈附近。提巴、依丽努也在逐渐后退。
战场形势不容乐观,若撑到极限后,很可能出现一边倒的情况,然后极速溃败。
加哈木已经扔掉了手中的战刀,双手持枪,更加灵活。
一挑一刺、一砸一扫,身边的毛沙军士要么落马,要么后退。但无奈身边的毛沙军士太多,眼看着自己的人马在减少,加哈木同样焦急,这样下去,岂不全军覆没?
吐哈心中更加焦急,他已看不到库依丽的身影,只觉眼前除了一片混乱,就是死缠烂打的当布。眼看夜色就要暗下来,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必须突破。
吐哈加足了力气,使出浑身解数,猛攻当布,抓住一个空档,照准当布面门劈了下去。
当布慌忙躲避。
吐哈又一个横劈、一个侧砍,加快了速度,步步紧逼。
当布无奈,拨马向后。
只要斩当布于马下,就有转机,吐哈瞅准了机会,奋力向前一步,挥刀就砍。可是吐哈精力过于集中,根本没留意当布的辅将。当布的辅将提刀从背后猛然插向吐哈,吐哈丝毫没有察觉。
加哈木眼睛里的余光察觉到了这一切,轮起长枪砸向那位辅将。辅将的战刀刚刚触及吐哈的后背时,这位辅将便被加哈木的长枪砸落马下。
同时,吐哈的战刀砍在了当布的臂膀上。
当布大叫一声,趴在马上,一条胳膊掉到了地上。
吐哈斩下当布胳膊的同时,库依丽有些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