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李炜又想起曾惠那些事。
没有过去的心结会暂时的遗忘，但也会忽然想起。
只是李炜先前的不高兴和烦心在今天清晨见到司熠后被抚平了不少。
“曾惠···”李炜摆弄着勺子欲言又止。
这些看似横在两人之间的不大不小的事真有必要问吗？
李炜纠结起来。
两人刚温存一夜，他身上还能感觉到司熠似有似无的体温。
在这融洽的早晨，室外的暴雨倾泻而下夹杂着寒气，室内却是由身到心都暖烘烘的。
他真的要在这时候提出那些不和谐的问题？
“嗯。”司熠撕开一截油条放进李炜的碗里。
他回应了李炜。
却是打断李炜要说的那件事。
他知道李炜要问什么，但这些人和事不该在李炜吃饭的时候出现。
顶多作为饭后消遣。
油条蘸上温热的粥，酥脆的外皮搭配大米的软糯，咸甜在口腔中化开。
要说的话随着食物被咽了回去，很快味蕾的爆开把李炜的纠结抛之脑后。
李炜吃撑了。
他瘫在沙发上揉着鼓起来的肚子，外力辅助着自己辛苦劳作的胃。
只要司熠在，他总是不知不觉就吃多了。
李炜嘟囔一声。
都怪司熠，总给他碗里塞东西。
他是在养猪吗！
司熠收拾完餐桌，挨着李炜坐下，顺手接替李炜的手帮着他揉，“小猪猪。”
“哼。”李炜不满地拍着司熠的手背，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就知道欺负他。
司熠轻笑一声，回归主题，“刚想说什么呢？”
他觉得到解决这些小问题的时机了。
否则时间一长，小问题就像穿透堤坝的流水，在一次爆发中冲垮两人之间的信任。
“啊？”
忽然的转移话题让李炜一顿，他才想起自己在餐桌上起了个头。
原来司熠已经听到了。
司熠似乎总是能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情绪。
“就是昨天，不对，前天···”李炜把曾惠跟自己见面的事跟司熠说了一遍。
“她不停地跟我道歉。”李炜叹了口气，目光斜向司熠又收了回来。
“还说一直联系不上我。”说到手机的事李炜又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司熠。
他见过电视剧因为翻手机吵起来的剧情，有些是翻的那方吵，有些是被翻的那方吵。
李炜闲下来了之后看电视的次数多了，这种桥段也看了不少。
他不喜欢吵架，也不想司熠跟他吵架。
但不说出来又好像被一根软刺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司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眉头轻凝。
好像在想一件很久远的事，不仔细想都想不起来。
司熠微微扬起头又垂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就是那个一直给你打电话的秘书？”
曾惠对下一直是一个电话不接就会立即上演夺命连环扣的人。
李炜也不是圣人，想到当时的折腾和压抑，他对曾惠的心情又复杂了起来。
他抿着下唇点头，“嗯。”
记得自己跟司熠在一起的第一天，司熠就是因为曾惠早晨的夺命扣才把他手机关机的。
所以司熠是因为这个讨厌曾惠才要辞退她？
“她不是辞职了？”
司熠目光从看着自己揉肚子的手移到李炜脸上，眼神还带着疑惑和不解。
“辞职？”李炜一愣，转头迎上司熠的目光，被他的疑惑传染。
曾惠并没有告诉李炜自己是接了高薪offer然后跳槽的事。
一来她觉得她说了是圈套别人也不会信她，二来她认为李炜参与了其中也没提的必要。
她只想唤起李炜的同情心。
以她在分支对李炜的了解，李炜应该是心软好拿捏的。
所以她哭诉了一番自己找不到工作的生活如何艰辛，成年人如何不易。
李炜自然地认为她是被辞退才找不到工作，没想到她竟然是自己辞职。
“李奕明处理人事变动前她好像已经辞职了。”司熠看着李炜，目光却像透过他回忆着那时的事。
“听说跳到了更好的公司，没跟你说？”
司熠收回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李炜脸上，他的反问让李炜又是一愣。
“没···”
李炜被这一来一去搞得一头雾水。
既然曾惠是自己辞职才找不到工作，莫名其妙来找到他道歉做什么？
奇奇怪怪。
“嗯。”司熠适时的停止，剩下的留给李炜自己去想。
他人说出的答案，远不及自己摸索出的更深入人心。
难道是为了重新回御峰？！
竟然是这样！
曾惠是分支唯一知道他跟司熠在一起的人！
难怪她来找他。
其实她不是真的想找他，是想通过他找司熠。
看到李炜眼睛一亮，司熠勾了勾唇角，知道李炜已经想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就像他跟w里模拟过的一样。
相似的时间，相似的场景，相似的对话。
司熠像又回想起某个记忆片段的模样，继续往下说，“她之前联系过你，大概是问了些工作的事。”
这适时地补充，更加坚定李炜刚才的想法。
曾惠来找他就是为了找司熠要工作。
“所以你才把她删了啊？”
李炜觉得曾惠真是高估他了，司熠怎么可能为了他···
“嗯。我不喜欢她晚上找你。”司熠没有狡辩，眼神坚定地就像做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只是，这个理由···
有点随性。
曾惠弱势群体的形象已经从李炜的心里拔除，没露面的鲍莞和魏总更是没有要聊下去的必要。
“那我也不喜欢他们晚上找你。”李炜开玩笑地反击。
司熠把自己的手机递到李炜面前，“好。”
“那我。”李炜作势真的要拿起来做些什么，要在司熠偷拿他手机做什么那里找到平衡。
司熠的手稳稳地托着手机定在那，丝毫没有缩回去的意思。
手机屏幕亮起来，李奕明的消息送人头般地弹了出来。
李炜眨着眼看向司熠，显然没想到会这么巧刚好有消息过来。
“就他吧。”
司熠替李炜做了决定，毫不犹豫地点开李奕明的头像，当着李炜的面拉黑了。
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认真。
“别呀！”李炜想制止都来不及。
李炜抢过司熠的手机，嗔怪司熠无理取闹，“你干嘛呀！”
他赶紧把李奕明从黑名单拉出来。
李炜想到程序里说过的人才论断，又责怪起司熠胡闹，“李助理看到了怎么办！”
“没事。”
看到司熠还在笑，李炜又滔滔不绝地教育起来，“你还记得···”
司熠抚着李炜肚子的手往上抚上李炜的脸，不满李炜把‘司熠’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只要记得我就够了。”
没有人可以替代他，程序的翻版也不行。
李炜还不懂司熠的偏执，觉得司熠没抓住重点，
“我是说···”
唔。
两人之间手机的事就此翻篇。
李奕明对着红色感叹号的消息陷入沉默。
他是不是该打电话问问：我是被辞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