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兰走过去，把灵石递给木盎然，“还你。”
木盎然啧了一声，也不推拒，拿到灵石后不过略一掂量，就笑着道，“不是要探究明月的与众不同之处吗？你确定你只住三天？”
虞兰侧过头去，回避木盎然一半目光，凤眸冷淡，“三天够了，何必那么耽误时间。”
“好吧好吧。”木盎然收起灵石，感觉到虞兰目光不自觉的追随，不由又笑了笑，假装没察觉到，转而提起另一件事。
“人家不愧是玄修，都不用交灵石就能住。”
她这明显是调侃，虞兰有些不开心的转回头，“他明明当日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根本没来牵机派。”
如果玄修能免费住，那她是御兽师，也同样挺特别，为何就要交灵石？
木盎然轻笑，“好吧好吧，那你觉得他会去哪儿？”
“与我无关，走了最好。”
木盎然跟上她还有情有可原，因为大家都是被百晓生找上的人，虞兰也不会拒绝木盎然的跟随。
但是道旭不同。
她不喜不相干的人随意靠近，更不知道道旭在打什么算盘。
在虞兰心里，道旭走了更好。
她当初之所以没拒绝，也是因为拒绝修为比你高的人的话，谁知道他会不会偷偷跟上。
就比如那个莫名其妙跟到现在的妄镜。
拒绝又拒绝不了，就像一张狗皮膏药一样纠缠不休。
木盎然是真不知道虞兰心里想了那么多。
她对着虞兰眨了眨眼，“我想，我知道他去了哪儿。”
“与我无关。”虞兰面无表情，“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探牵机派。”
三天时间有限，她要把握时间。
“别着急走啊，大家都是一块的，等等我。”
牵机派果然不愧是小门派，也难怪苏爹一点都不忌讳的让两个外人随便住。
实在是因为哪怕别有用心的人来了，都得摇着头留下几块灵石再走。
这世上啊，法修要买法宝，要买符篆。所以大部分修法的散修都很拮据。
可是炼制法宝和符篆的人呢？如果不是天赋在身上，如果一开始没有资源加持，那也是拮据的。
别管法宝和符篆有多贵，那都是符篆师们，器修们耗费心力炼制的。可能几十年就那一件，还特别耗费材料，失败别提多少次，这里面都是要灵石的。
而人偶师呢？
同样。
哪怕是用最便宜的灵树树皮来做皮肤，次等矿石来做内脏，那也是昂贵的。
所以苏爹说自己一生只能造出那一个比真人还真人的老头，也不乏有资源的考虑。
因为这种种原因，所以牵机派掌门穷，底下的弟子们也穷。而掌门为了贴补弟子们，就变得更穷，连掌门殿都许多年没修缮。
所以，地方没什么特别的，虞兰就将重心放在人身上。
首先是掌门夫人。
掌门夫人比掌门精明，甚至除了教导的事情是掌门专业之外，内里的一切事务都是她操持的。
她和道侣的想法不同。
既然门派没什么好图谋的，那木盎然二人又为什么要来到牵机派？
自然而然的，她想到自己最亲爱的女儿。
如果要有图谋，只能是为了明月而来。
这让她更加重视。
所以虞兰只去过几次，还没怎么试探，便先将自己和木盎然对苏明月绝对没有恶意的原因解释了许多遍。
这让虞兰有些不解。
她虽生在凡人富贵中，却不如市井里，她对于心计诡算虽然不屑，却绝对不缺，如何会被掌门夫人带着走。
对此木盎然只是轻飘飘的道，“你不懂，这叫爱女心切，可以超支一切能力，费尽心思也要弄清女儿处境。”
虞兰听了沉默。
木盎然看了，然后想起什么转移话题道，“你看，明月真的没什么特别的。也许是你猜错了，被百晓生找上的人不仅仅是那人身处逆境，也许还有其他原因。”
她拿自己举例，“你看，我虽然从前患了失神症，可是失神症是自己突然好的。百晓生找我的时候，我依然很风光啊，那她为什么找我呢？”
“所以啊，是你自己想岔了。”
“……”
真的是她想岔了吗？
可是她总觉得，百晓生不会找顺风顺水之人。
她觉得……被它找上的人，都要有一定的……
虞兰反复思索，最好喃喃开口道，“知尽天下事的百晓生，找上的人不应该身怀故事吗？”
“……什么？”
虞兰自嘲的摇了摇头，对木盎然道，“因为百晓生莫名让我想到了话本先生。话本先生就是因为掌握了故事，才能说给别人听。现在想来，这个想法到底有些莫名其妙。或许，被它找上的后真的有所规律，也或许，它就只是为了好玩。”
“……”
木盎然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缓慢的笑了笑。
“是啊，也许还有别的原因。”
很快三天时间过了，除了牵机派上下都是人偶师，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个寻常的小门派。
倒是空间里的老爷爷格外安静，就算不关上空间，也给虞兰一种关上空间的感觉。
对此她似乎毫无察觉，和木盎然道，“你交了那么多灵石，就继续住吧，我走了。”
三天时间过了，她已经拿不出下一次一百块中品灵石。
“一起走呗。”木盎然轻快道。
“……”虞兰缓缓道，“你还有很多灵石在掌门那里，可以要求还回来吗？”
木盎然讶异，“一点灵石而已，给他就给他了，无所谓啊。”
“……”
虞兰收回目光，头也不回的走出牵机派。
两人走出没多久，牵机派掌门追了出来，“道友！道友！我不能占你便宜！既然你不住了，灵石便还你！”
木盎然摆手，“不必了，明月是我晚辈，一点灵石而已，你和我计较什么。”
她的眸光静静的看着纠结不已的牵机派掌门，缓缓说道，“你制作的傀儡非常好，得专心钻研才是正经。”
牵机派掌门有些莫名。
木盎然却也没交浅言深，伸了个懒腰道，“哎呀，我也就是觉得可惜罢了。毕竟我觉得，既然傀儡都能像真人一样了，那应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才行。”
“等哪天啊，像真人的傀儡围着牵机派一圈，坏人看着都不敢靠近，这岂不妙哉？”
牵机派掌门听得哈哈大笑，“这倒是从来没有人这么讲过，道友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木盎然耸肩，“未必啊，我看你有这潜质……”
她似笑非笑，在这青山绿水之中，言语显得有几分玩笑意思，所以听者也当是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