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宇眉头微皱,窦文涛此举委实不妥,便忍不住上前一步,意欲提醒道:“摄政王殿下……”
未料他一开口,窦文涛脸色一变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们云良国的一条狗!如果不是当初我们云良国收留了你,你早流落街头冻死饿死了!
此时此地这里哪里容得你插嘴!赶紧滚下去,如若再行多言,本王一声令下,你将死无全尸!”
楚宇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有的人看不清楚形势,沐猴而冠,概莫如是。
眼下云良国的摄政王窦文涛不就是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看到楚宇视他无物的表情,窦文涛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顺手抓起案几之上的酒杯迎面丢了过来,楚宇轻轻伸手一把接住,目光冷漠,看着窦文涛的表情却异常平静,浑若无事。
楚宇手里轻轻捻着杯子,微微抬头道:“摄政王无需如此,在下无非是想提醒您‘登高易跌’,务必‘谨慎小心’才是。尤其是今日……”
窦文涛闻言勃然大怒,直接打断了他,双目犹如喷火一般:“你特么的也配!狗杂种,更何况今日大梁朝即将覆灭。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你个被大梁朝遗弃的废皇子,苟且偷生,苟延残喘……”
窦文涛愈说愈来劲,唾沫星子乱飞,手舞足蹈,完全不顾堂中诸人怪异的目光。
楚宇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己的身份果然还是这么早就提前曝光了。
楚丰烨微微叹了口气道:“老七,你终究还是回来了,不过这行事作风怎么一点也不像你啊!”
云皇后闻言脸色雪白,颤声道:“陛下,您所言何意?面前这位云良国的英雄又怎会是……”
楚宇知道再要否认已无意义,右手轻轻一拂,一阵劲风飘过,脸上的人皮面具已悄然落下,右手掌心微微发力,一股极柔和的内力将飘落半空的人皮面具震为齑粉。
人皮面具落下的一刻,楚宇那张清逸俊秀的脸庞露了出来。
顿时满堂之内看见他的面孔之人纷纷传来了惊呼之声,有几人站立一旁,竟欲上前拜见,不过看到了楚丰烨严肃的表情,来回逡巡不敢上前。
楚丰烨冷冷打断了云皇后:“七皇子齐王殿下楚宇,你不在云良国安安静静的过你的小日子,又跑到这大梁朝的都城来做甚?”
楚宇还未来得及开口,窦文涛放声狂笑,看着楚丰烨阴恻恻道:“他回来究竟为何大梁皇帝陛下又怎会不知?当然是为了找您报仇雪恨来的!
想当初被您逼下悬崖,齐王殿下费尽心机,假死方才逃过一劫。现如今投靠我云良国,借兵数万,定然只为陛下的龙椅皇位而来。”
楚丰烨的眉头一挑:“原本以为宇儿淡泊名利,只想与心爱之人双宿双飞,眷蝶情深。没想到竟也贪慕这大梁朝的九五至尊之位。”
楚宇目光悠远,出神的看着前方,语气沉重道:“父皇,此言差矣。儿臣并非是为了这什么龙椅宝座!”
楚丰烨冷冷道:“不是为了这大梁朝的龙椅宝座,难不成是想念父皇,前来探望不成?
只是齐王殿下这投靠云良国,借兵数万回来不知又该当如何解释?”
楚宇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窦文涛似笑非笑道:“看到你们父子兵戎相见,本王甚是欢喜。大梁皇帝,你可知本王为了这一天等了有多久?”
随着窦文涛的话音落地,陆陆续续攻入宫城的的锦衣人已经手持兵刃,纷纷从外面冲了进来。
众人看着冲进来的几十名锦衣人,均是身着银白色锦衣,白巾蒙面,左胸处用金色丝线绣了一条云龙,活灵活现。想来这条金线云龙就是他们的标志。
大梁朝的文武百官缓缓站起身来,俱是围在了楚丰烨的身旁。云皇后更是紧紧用力攥紧了楚丰烨的手。
楚丰烨倒是面无表情道:“宇儿,方才父皇问你的话还没回答。你回来看父皇怎的还带了这许多人?”
楚宇眉头紧锁,并未开口解释,似在考虑什么。
窦文涛将手中的鸡腿随手一抛,油乎乎的手在身上擦了擦。
站起身缓缓走向了春晖堂的正中,抬起头看着屋顶道:“天圆地方,大梁朝的所有大型建筑均是此格局。
十年前,我随父皇前来大梁朝进贡,当我看到宫城这一座座高耸入云、宏伟壮观的宫殿,从那一刻起我就暗自发誓,我要征服这座宫城、皇城、京城,我要成为这里的皇帝。
如今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所以我要感谢你,大梁朝的齐王殿下。感谢你给了我这个可以成就自己辉煌的机会。”
说完,窦文涛甚为满意,站在堂中转了两圈。看着站在高台之上的楚丰烨和云皇后,还有站在楚丰烨身边神情紧张的大梁朝文武百官,忍不住一阵冷笑。
而后窦文涛又转身看向了楚宇,一副戏谑的表情:“怎么样,齐王殿下,现在后悔了不是?你们大梁不是有个词叫做‘引狼入室’,今日想必你也深深体会到了。”
楚丰烨看着楚宇若无其事的表情,一股怒气直冲上来,再也按捺不住了:“当真是朕的好皇子,竟然伙同外贼,内外勾结!以为大梁朝覆灭了,你就可以安安稳稳坐上这宝座吗?”
楚丰烨又转身看向了身旁的众文武,连连摇头,出口质问道:“这就是你们口中的‘贤王’,幸亏朕没有把这大梁朝交到他的手里,否则必将是追悔莫及!”
众文武听着楚丰烨的话,一时默默相对,俱是无言。
窦文涛志得意满,看着低头站在不远处的楚宇,忍不住出言嘲讽道:“大梁朝的齐王殿下,听闻你也曾被封摄政王。现如今看来,同为摄政王,差别还是很大的。”
楚宇抬起头,表情平静:“摄政王殿下,在下方才就提醒过你。小心‘登高易跌’,看来过了这许久,你还是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