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及时赶来“救场”的衙役,苏宇微觉好笑,来的这么及时,就是州府衙门在酒楼旁边恐怕也不会这么快吧?
为首的衙役是一个年约三旬的虬髯大汉,一进大厅便将腰牌抽了出来亮给在场的诸人看:“衙门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胖女人的随从刘乙丙一溜小跑来到了他的面前,点头哈腰道:“周捕头,您怎么亲自来了?”
周捕头看了他一眼:“听说此处发生了人命要案,特来查一查。”
苏宇有些诧异:“周捕头,为何……”还未说完,周捕头迫不及待打断了他:“我让你说话了吗?”
“我只是……”
周捕头的小眼睛骨碌碌一转:“我不是说了吗?闲杂人等一概回避,你又为何在此多嘴多舌?”
不等苏宇开口周捕头便直接喊了起来:“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旁边的几名衙役已经冲了过来,七手八脚要把苏宇摁在地上。
苏宇冷笑一声,身上的真气微一运转,不着痕迹直接将他身边的衙役给震了开来。
衙役们一声怒吼,纷纷拿出刀来,大有一触即发之势。苏宇脸色一沉,双眼怒视着他们:“我又不是凶手,何故对我如此?”
周捕头被苏宇的气势所逼,讪讪一笑:“我们也是公差,不相干的人最好别往前凑。”由于他们是公门中人,苏宇暂时不想和他们起冲突,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一见到周捕头,胖女人来了精神,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白清清:“周捕头,她就是此处的老板娘!”
周捕头一看到白清清,顿时两眼放光,他何曾见过如此美人?急不可耐走上前去:“你就是老板娘,为何你们酒楼的饭菜竟会吃死人?”
白清清行了一礼,肃然道:“周捕头,民女认为此事尚有蹊跷之处。我们在此处是光明正大做生意的,又不是荒郊野岭的黑店,如何敢草菅人命?”
胖女人瞪着眼睛:“就凭你一句话我的夫君就要枉死吗?如此蛇蝎美人理当拿下细细拷问才是!”
周捕头咽了一口口水,色迷迷道:“既然苦主怨恨难解,那就暂且把这位小美——酒楼老板收押府衙大牢,听候发落!”
苏宇越听越有问题,一未见仵作验尸,二未见州府长官勘查现场,如此处理人命要案这也太形同儿戏了吧!
苏宇脸色一变,正待阻止,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听说此处发生了人命要案,不知可否让我进去?”
周捕头皱眉道:“何人在外喧哗?”
萧云瑞大踏步走了进来,看到周捕头拱手道:“听说这里发生了人命要案,不知可否告知详情?”
周捕头哈哈大笑起来,一脸不屑:“小白脸,你以为你是谁啊?知府大人,崇州长史?你算个什么鸟人,也配站在这里问东问西?”
萧云瑞并未动气,依旧心平气和:“在下萧云瑞,官拜大理寺少卿,不知是否够格与周捕头问话?”
周捕头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大理寺少卿……萧大人”一语未毕,已是大汗淋漓。
大理寺少卿,正四品。崇州城的知府也才正五品的官职,想到这里,周捕头不由得张大了嘴呆在了那里。
萧云瑞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捕头,此间之事可否告知在下?”
稍倾周捕头回过神来,神色一正道:“卑职见过萧大人。不知萧大人来到崇州城有何贵干?”
言下之意很明白,哪怕你就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崇州城地界发生的人命要案你也无权过问。
本朝律法规定的明明白白:不论何种案件均归属地管辖,除非另有圣旨或刑部批文。
周捕头的话说的也很明白,就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你也管不了崇州城发生的人命要案。
萧云瑞微微一笑:“在下虽无权干涉,但有协助之义。”
也不待周捕头再行砌词狡辩,萧云瑞反问道:“一未见仵作验尸;二未见州衙长官勘查现场:三未见文书记录,周捕头就要把酒楼老板押入大牢,不知周捕头如此办案依据的是哪朝律法?”
看着萧云瑞步步紧逼,久居上位者的威严扑面而来,周捕头张口结舌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本府还以为是哪位大人巡察至此,原来是萧老弟来了!”
话音刚落,一五旬老者缓步而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周捕头看到来人后慌忙行礼:“周子虚见过知府大人。”
原来来者正是崇州城知府罗阳。罗阳径直走到了萧云瑞的身边:“卑职见过萧大人。”
萧云瑞微微颔首:“久闻罗大人治下有方,今日一见确实名不虚传。”
罗阳的脸上微微一红,此话毫不客气说的确实有点重了。不过久在官场,罗阳应对这样的场面也是轻车熟路。
罗阳先是干笑了两声,然后转身看向了周捕头:“周子虚,你该当何罪!”
周捕头先是一愣然后单膝跪地道:“属下知罪。”
罗阳也是无奈,萧云瑞只是大理寺少卿,官职比自己高了一级。但一不是自己的上级、二又非朝中重臣,按理无需对其过分重视。
但是京城萧家又岂是他能惹得起的?萧家家主萧擎天乃是当朝宰辅,官居正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满朝文武,萧擎天的门生更是占了一半。
如此显赫的门第,面对萧云瑞的咄咄逼人,他不得不暂避锋芒。哪怕他是崇州知府,亦不敢造次。否则将来萧云瑞参他一本,他的乌纱不保。
看着周子虚,罗阳一本正经道:“查处命案要紧,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回到府衙后,再治你的罪!”
周子虚痛心疾首:“多谢大人!属下今日必当将功折罪,查明此案!”
罗阳点了点头:“既如此,诸位就各司其职,开始查案吧!”
罗阳的一番做作萧云瑞岂会看不出来,不过既然表面文章做足了,萧云瑞也就不再多说了。
苏宇走了过去,轻轻抱住了白清清,在他坚实的怀抱里清清的鼻子一酸,心中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