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罗明犹豫之时,大厅里传来了一个声音:“不知我来晚了吗?”
由于大厅内众人皆是聚精会神,凝神静气,竟对来人浑然不觉,一听此话均是慌忙看了过去。
只见那人身穿白衣,目若朗星,相貌俊雅,谦谦有礼。公子陌如玉,大抵如是。来人正是云家二少爷云傲公子。
云傲公子来了以后站在大厅对着众人团团一揖:“云傲来迟了,望请各位恕罪。”
苏宇的嘴角一扬,来的还真是时候。
云傲看到大厅里乱成一团,面色大变道:“怎会如此?出大事了,知府大人!”
罗阳的嘴角微微一抽,又是大事,看来今晚这事还真是烫手的山芋,处理不好任谁都要倒霉。
看着罗阳阴晴不定的脸,云傲先是一跺脚而后甚为自责道:“知府大人,你看看如此重要之事云傲竟未提前告知,倘若引发更大的祸事又岂是云傲一人可承担的?”
云家为崇州城四大家族之首,又是京城的一流家族,云贵妃更是深得陛下宠爱。但是听云傲公子的口气,此事竟然非同小可。
罗阳亦是脸色大变道:“云公子,不知你说的究竟是何大事?”
云傲示意罗阳看看四周,罗阳看了看而后满脸疑惑:“不知云公子究竟何意?”
云傲叹了口气道:“京城的萧公子不是在崇州城投了点生意……”
罗阳点点头道:“此事我亦有所耳闻,听说是一家非常小的粮行。”
云傲摇了摇头,赵长安身上不寒而栗起来,此事他亦有所耳闻。只是萧公子历来行事低调,所以大家也都逐渐淡忘了此事。
现下云傲提了起来,罗阳也渐渐想起来了此事。莫非,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太白酒楼”,还有那两位五品“猛虎都尉”武将,以及眼前不明身份的苏宇,这一切的一切串联在一起,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浮现了出来。
云傲气急败坏道:“这家‘太白酒楼’才是萧公子真正投入的产业!”
只听得“啪嗒”一声响,赵长安双腿发软跌坐在地,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这个时候,周捕头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悯,惹到谁不好,竟然惹到了最不该惹的人,赵家这回真的是完了。
云傲着急起来:“萧公子回京前对我多番叮嘱,让我务必要照顾好酒楼的生意。为此,我将云天阁的舞姬和乐师送在此处,想着为了萧公子的生意略尽心意。”
赵长安一阵苦笑,为什么一家小小的“太白酒楼”举办的演出竟然那么出色,原来背后是云傲提供云天阁的舞姬和乐师。一切一切想不通的问题现在全都明白了。
云傲看了看四周:“这该怎么办?酒楼被毁,倘若萧公子知道此事定会大发雷霆,又岂是你我可以承担的?更何况还是在罗大人的治下发生此事,大人回京述职不是再添阻碍吗?”
罗阳看了一眼恍若无事的苏宇,心下暗暗称奇,此人能得到萧公子青睐并投入大笔银两,定非常人。而且萧公子居然还派了两个五品猛虎都尉在此当店小二,罗阳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一念至此,罗阳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到了赵长安的面前:“赵员外,一件事有一万种的解决办法,而你选择了最不该选择的路。”
赵长安突然痛哭流涕起来,他慌忙跑到了云傲的面前,想着自己的家族,想着自己的权势、金银、家产……,双腿一软跪了下来:“云公子,老夫求求你……”
云傲看着他无比怜惜道:“赵家主,此事云傲亦有过错,如若萧公子怪罪下来,云傲亦是万死难辞其咎。”说完,云傲故意抬头看了苏宇一眼。
赵长安这才明白,原来所有问题的关键都在苏宇身上,知府罗阳、云傲公子,他们都救不了他,唯有他必须求得苏宇的原谅。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赵长安,苏宇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充满了同情:“你看看你,我早就说过了,可你就是不信。还非要颠倒黑白,污蔑于我。”
苏宇轻轻俯下了身子:“老狗,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惹我,可你就是不信。先是你的宝贝儿子,然后又是你。”
“还非要说让我知道什么是权势,要把我置之死地,还要让我见识你们赵家的真正力量。现下看来,也不过如此。”
赵长安突然趴在地上毕恭毕敬道:“苏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只要能放过我们赵家,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是的,为了赵家,为了这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势地位,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苏宇突然诡异一笑:“行啊,把赵雨龙扒光了吊在酒楼门口,挂满一个月后我就饶了你们赵家。萧公子那里我会负责解释。”
赵长安犹豫了起来,扒光了吊一个月,那赵雨龙的面子何存?
苏宇淡淡道:“放心,饿不死他,我们会喂他点残羹剩饭。”
萧军和萧南心下一乐,宇哥整人也是蛮有一套的。
赵长安只得低声下气恳求道:“苏公子,如此一来犬子颜面何存,能不能换成别的方式?”
苏宇冷冷道:“我也不想强人所难,那就让他扮成昆仑奴在‘太白酒楼’表演一个月将功赎罪吧!”
赵长安无奈,此举虽然亦是有损赵雨龙颜面,不过倘若再说不行苏宇定不会再轻饶于他,恐怕还会变本加厉,到那时如何再行推脱。
赵长安只得起身行礼:“多谢苏公子,待犬子身上的伤势减轻后便来公子处,一切但凭公子安排。”
苏宇看着赵长安似笑非笑道:“到时令郎不会再推三阻四吧?”
赵长安一揖到底:“如若犬子敢稍有推脱,一切任凭公子处置,哪怕立刻打死老夫亦无怨言。”
苏宇这才稍有喜色:“赵员外如此通情达理,真乃世间少有!”
听着苏宇的讽刺挖苦,赵长安只得全盘接受,真应了那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