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殿外飞龙卫的禀告之声后,一直未曾出声、闭目养神的萧擎天微微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了楚宇。
楚宇淡淡道:“牝鸡司晨,祖上有令后宫不得干政!刘德妃既为后宫嫔妃,如何能进入天授殿!飞龙卫何在,将其挡在殿外不得进来!”
萧擎天看向楚宇的眼睛中出现了一丝亮光,似是未想到楚宇竟然如此大胆直接将刘德妃给拦在了殿外。
刘德妃属后宫嫔妃按理当然不得进入朝堂,若是陛下在此还会按律惩处。可是眼下执掌朝政的乃是楚宇,如若处置不当必会遭人诟病,事后还会有人禀报圣上,恐怕亦会因此惹怒陛下。
可是就这样当面拒绝了陛下的宠妃,亦是不妥。日后如何再与刘德妃在后宫见面,更何况自己的母亲不过是后宫一个不得宠的五品贵人。
此刻楚宇早已大踏步下了高台,径直走向了殿外。身后站着的楚昭阳忍不住一阵冷笑,你楚宇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父皇封你为监国,你居然抖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我的母妃已至,看看你凭什么动老子!
楚宇站在天授殿外居高临下,几阶台阶之下站着一个宫装丽人,满头珠翠下是一张肤若凝脂、艳丽动人的脸,正是后宫正一品妃四妃之一的刘德妃。
楚宇微微拱手道:“孤王见过刘德妃娘娘。”
刘德妃脸色一变道:“本宫哪里当得起监国殿下行此大礼。”
楚宇缓缓道:“德妃娘娘言重了。”
刘德妃哼了一声粉面含威道:“本宫言重了,天授殿竟然拦住了都不让本宫进去,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德妃娘娘吗?”
楚宇摇了摇头道:“不让德妃娘娘进殿并非是对娘娘不敬,先帝曾立下严规:后宫不得干政。娘娘如何能进得朝堂之上?如若今日娘娘进得大殿,一对先帝不敬,将先帝严规视若无物;二对陛下不敬。朝堂乃是陛下上朝议政之地,如何能让后宫嫔妃踏足此处!”
听着楚宇字字句句在理,刘德妃虽有心找茬亦无法反驳。于是面色不由得一僵,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站在身后的诸多文武大臣不由得纷纷点头称道,眼见得齐王殿下仅凭几句言语巧妙拒绝了刘德妃,果非常人。看来陛下选中齐王殿下做监国不仅有眼光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殿内的楚昭阳和楚景桓本以为刘德妃一来,自己定可安然无恙。没想到楚宇几句话一说直接逼走了前来搭救他们俩的刘德妃。
楚宇面无表情直接返回殿内,楚昭阳看着他的样子跟见鬼了一般。自己以前为何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齐王楚宇,自己记忆之中的齐王楚宇,平日里不过是谨言慎行,万事小心在意,不肯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生怕出错。
为何竟与今日大相径庭,莫非是他这三年中遭遇了什么事情,方才导致他性情大变竟与往昔截然相反。
楚宇再度坐回了高台之上,正欲开口之时殿前的飞龙卫再度禀告:“启禀殿下,镇国公在殿外求见。”
镇国公,大梁朝开国的三公之一。开国三公,镇国公、理国公、辅国公。现三公之中仅余镇国公一人尚在人世。
闻听此言,楚昭阳和楚景桓两人俱是面上一喜。眼见得镇国公定是前来搭救他们俩,定然是朝堂之中有自己的眼线将自己形势危急的消息传了出去,是以自己的曾外祖父竟然前来搭救。
自己的母亲由于是后宫嫔妃不得干政进入不了朝堂,那自己的曾外祖父你楚宇还敢拦着不让进吗?
楚宇的脸色一变,确实今日朝堂之变是他没有提前料想到的。虽然暂时放过了楚景桓,但是未曾料想楚昭阳的势力更为庞大,眼下来看仅镇国公一人前来就甚为棘手。
镇国公为三朝元老,如何能让其等在殿外等候而自己拒而不见,楚宇只得说道:“请镇国公进来。”
话音刚落,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手持一柄黄金杖大踏步走进殿来,看到他几近耄耋之年,双腿发颤,楚宇慌忙下了高台迎道:“孤王参见镇国公,来人,给镇国公搬张椅子坐下。”
镇国公刘常风手拄黄金杖,颤颤巍巍坐在了椅子之上,眼睛瞥了一眼楚宇道:“听说有人想要问罪于我的重外孙子昭阳,老头子我专程赶来看看究竟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他!”
楚宇看着镇国公手里的黄金杖面色一变,此杖乃是先帝御赐。三公曾获先帝御赐免死丹书铁券,每人又各赐黄金杖、蟠龙锏、游龙剑,持此杖、锏、剑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臣。
理国公、辅国公过世后蟠龙锏、游龙剑均被朝廷收回,唯有镇国公手中的黄金杖尚存于世。眼下看到此杖,楚宇心下不免一惊,就是父皇在此亦对这黄金杖甚是忌惮,毕竟是先帝所赐之物。
萧擎天看到刘常风来了以后亦是微微动容道:“老公爷,怎么把你也给惊动了。”
刘常风拿着黄金杖脸色微沉道:“萧相爷,有的人都打算要砍我重外孙子的脑袋了,我如何能安坐家中!”
楚昭阳闻言更是故意挑衅似的看了楚宇一眼,萧擎天淡淡扫了一眼楚宇后又继续闭目养神起来。楚宇心下明白这老家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闯出来的祸自己负责收拾!
楚宇淡淡道:“不知镇国公哪里听到的这些胡话?”
刘长海哈哈大笑起来:“小家伙,你还居然说这是胡话?方才是谁把我的孙女给从这里赶了出去!”
楚宇摇了摇头道:“先帝严规:后宫嫔妃不得干政,并非孤王故意为难德妃娘娘。”
刘常风一顿黄金杖道:“那我的重外孙呢,他究竟犯了什么错,就堂而皇之在朝堂之上问罪于他!”
满朝文武一时之间面面相觑,赵王燕王之附庸者更是暗自高兴,乐得在一旁看热闹,这回看你楚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