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府的密室之中。楚景桓面色如常,右手端着一杯茶,先是喝了一口而后品了品道:“这茶的味道有些淡了。”
楚昭阳看着楚景桓平静的神情心里怒火中烧,直接上前一把打掉了楚景桓手里的茶碗,只听得“啪嗒”一声响,茶碗碎裂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听起来是那么的清脆突兀。
看着楚景桓微微发怔的表情,楚昭阳已经气得脸色都变了:“镇抚院!老头子居然把镇抚院都交给他了,将来是不是还会把整个天下都交给他!”
楚景桓微微叹了口气,最近宫中形势大变,德妃被禁足宫中。就连他的母妃淑妃娘娘,亦是每日被困在宫中抄写经文度日。
至于他和楚昭阳则是均被软禁在各自的王府之中。今日不过是偷偷跑了出来,来到了赵王府。随着镇抚院交给了老七楚宇,他们仅有的那点信心已被摧毁殆尽。
从他自己的心底来说,一直似乎有个声音在悄悄的说,楚宇绝不可能是将来的储君人选。
因为他已经发现楚宇这一路走的太过顺遂了,就像是父皇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甚至楚景桓还在怀疑一个事情,那就是父皇压根就没有生病!
所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父皇的计策,目的是为了借楚宇的手来打消自己和三哥手中的两股势力。可是父皇真正的意图究竟是什么,面对这两股势力他自己就不能动手,非要借助老七究竟为何?
“老五,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我说了半天你到底有没有在用心听?”
楚景桓微微一笑道:“三哥按捺不住了?”
楚昭阳脸色一寒道:“还等吗,等到我们的羽翼都被剪除干净的那一天,等到我们沦落为任人鱼肉的境地?”
楚景桓收了心神淡淡道:“可是眼下举事显然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我们处于软禁之中,束手束脚,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楚昭阳看着窗外的天:“说的也是,天冷了,且不说别的,就是大军的粮草恐都成问题。”
楚景桓邪魅一笑道:“三哥,总不能让他们空手而来吧!”
楚昭阳幽幽道:“春暖花开,还要等到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
“眼下蛰伏自己,隐藏实力。待到来年大军一举而下,管他什么监国齐王,一举擒下成为我们的阶下囚!到时整个江山尽在掌握,岂不美哉?”
楚昭阳闻言微微点头,顶多再要半年时间,暂且忍一忍,就让你多风光两天。
镇抚院天机阁。楚宇打开了面前的木匣,眼中充满了狐疑:“这里放的是什么?”
楚成故作镇定自若道:“不过是察院探查到的一些消息。”
楚宇看着楚成的脸,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伸出颤抖着的双手打开了卷着的一张黄表纸。
“七夕,云天阁,齐王殿下楚宇与白清清共度良宵。”
什么鬼?看着这张黄表纸上的字,楚宇脸上一红。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有记载,楚宇不敢再往下想。
楚成故意提醒道:“关于殿下的还有更多的信息。”
楚宇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随手又打开了附近的一个匣子,抽出了一张黄表纸,纸上记载着:“崇州城‘迎巧节’,齐王殿下楚宇与白清清参与,中途发生命案,两人赶去处理……”
看着黄表纸上对当日发生之事竟是详细记载,一丝一毫没有差别。楚宇的身上渐渐冒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父皇竟对自己在崇州这三年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想到这里楚宇忍不住问道:“察院莫非对任何事都要详细记载吗?”
楚成摇了摇头道:“察院的职责就是探访消息,不过也只是对有用的信息方才全力探查。无关无用之人的信息不会在意,更不会记载,否则察院需要多少人才能完成这些任务?”
楚宇微微点头,看着天机阁内一排排的木柜直竖到顶,一层层都是密密麻麻的木匣子。显然里面放着的都是察院从全国各地收集而来的信息。
只是方才自己信手拿到的就是记载自己身在崇州这三年的信息,岂会只是巧合?看到楚宇征询的目光,楚成微微点头表示默认。
一帮子老狐狸,自己无非是想来看看天机阁收集的信息,他就故意引自己前来查看自己的信息。
突然天机阁外苏溢直接冲了进来,神情紧张道:“集市北市的一家爆竹工坊发生了意外事故。”
楚宇闻言微微紧张道:“可有人员伤亡?”
苏溢看了一眼楚成,得到他默许的眼神之后继续说道:“现场幸好只有三人受重伤,数人轻伤,现已送医救治。”
楚宇已经飞身跃起,直接奔向了门外。楚成见状急忙喊道:“苏溢,诸葛杰,你们俩赶紧跟上去!虽然院长们都没有回来,尚未和殿下举行交接仪式,不过殿下可是陛下钦命的接班人,出了问题拿你们试问!”
苏溢和诸葛杰两人对视一眼,跟在楚宇身后疾步追了出去。苏溢默默看了楚宇一眼,就齐王殿下这身手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果然还是镇抚院,楚宇刚出大门,门口的卫士已经备好了三匹良驹。
楚宇翻身上马,手腕一抖马鞭已然甩了出去。身后苏溢和诸葛杰两人亦是快马加鞭,紧跟在后。
方才来到北市,眼前已是一片狼藉。挨着路口的几家店铺已是房倒屋塌,一些店铺更是还冉冉冒着缕缕青烟。
几名飞龙卫正在维持秩序,见到楚宇骑马而来,均纷纷跪下行礼。
楚宇跳下马来,摆摆手示意大家无需多礼。
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飞龙卫,楚宇问道:“哪位大人在此?”
面前的飞龙卫拱手行礼道:“京兆府尹唐家祥唐大人正在安抚百姓。”
楚宇微一点头,此属京兆府尹管辖,唐家祥前来亦属分内之事。此刻,早已有飞龙卫前去禀报楚宇驾到,前来巡视北市爆竹工坊爆炸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