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总管太监张太全拉开了无极宫的大门,看着在外等候神色紧张的楚宇摆了摆手。
“陛下还是不见吗?”
张太全摇了摇头道:“陛下身体不适,自那日靖海侯犯上作乱后,陛下病情一直未见好转。”
楚宇的脸色一变,带着一种山雨欲来之前的薄怒:“为何此事竟无人向孤王禀报!”
张太全见齐王殿下发怒,只得跪倒在地道:“还不是陛下担心殿下为国事太过操劳,什么都不让给殿下说。”
张太全本就是自小服侍皇帝的贴身太监,楚宇如何能在他面前摆谱?只得缓缓道:“既如此,父皇的病那就烦劳公公多多费心了。”
张太全的嘴角微微上扬,待到起身之时已是面无表情:“老奴谨遵齐王殿下谕旨。”
楚宇微微点头,匆匆转身而退。
张太全看着楚宇远去的背影,眼光里闪烁不定。待到楚宇的身形渐渐消失,张太全方才返回无极宫。
“走了?”
张太全跪地回禀道:“启奏万岁,齐王他已经走了。”
躺在床上的楚丰烨冷笑道:“当真是朕的好儿子!看来有的时候权力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熟知皇帝秉性的张太全一时不敢多言,他已听出了皇帝口中的盛怒,只得跪在一旁静静聆听。想来真是可笑,世间最是无情莫过于皇家父子!
楚宇缓缓踏入了凝香阁,他的母妃仪昭容正坐在殿中,笑意盈盈看着他。
“母妃,皇儿在崇州城结识了一个民间女子。”
仪昭容看着楚宇,颇为心疼道:“宇儿,此事母妃亦曾听闻。对于眼下形势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你的父皇尚在病中,不若你将此事缓上一缓。”
楚宇颇为激动道:“清清她虽然只是一介民女,可是她秉性纯良,蕙质兰心,皇儿看来王妃之位非她莫属。”
看着慷慨激昂的楚宇,仪昭容一脸苦笑道:“皇儿现在还不明白吗,因为此事你在太后和陛下那里经历了什么?母妃明白你的心思,知道你不过是想给那个姑娘一个名分。可是帝王家哪里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言?”
闻言楚宇不由得微微一凛,先前太后的反复提点、父皇的闭门羹如若对他来讲尚未点醒于他,此刻母妃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他瞬间从狂热清醒过来。
诸葛杰带来的消息再也清楚不过,如若现在他依旧对清清无法成为王妃的事耿耿于怀,只怕是自己的前路亦会因此瞬息万变,没准一觉醒来跌下高位不过只是转眼之事。
倘若自己都不能保证安稳,那么清清的王妃之位又何来保障可言?
仪昭容徐徐劝解道:“等将来你的位子稳固了,走的更高更远,给这个姑娘一个名分不是轻而易举吗?真的到那时,位份还重要吗,喜欢哪个宠爱哪个不是全凭自己决定。”
楚宇心下一阵苦涩,母妃之言虽然在理,却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难道当真登临九五至尊的那一天,连皇后的名分都给不了清清吗?
齐王府,白清清坐在了屋子里百无聊赖,可是为了不给楚宇惹麻烦,她却哪里都不敢去。
正在此时,一个侍女兴冲冲跑了进来:“姑娘,殿下今早出门还交代了让姑娘出去走走散散心,再给姑娘买一些心仪之物。”
白清清缓缓抬眼一看,原来是楚宇给她安排的侍女,名叫彩萍。听楚犴说,原先齐王府压根就没有侍女,全是侍卫服侍齐王日常生活。眼下也是为了她进府之后方便,楚宇特意安排了四个侍女服侍她的日常起居。
彩萍就是服侍她的贴身侍女,发现彩萍略微兴奋的表情,白清清不忍扫了她的兴致,便点了点头。
看着彩萍手忙脚乱服侍自己梳妆打扮,白清清亦是有些莫名的小期待,所选的服饰均是不太出挑显眼的。她知道这里是京城,藏龙卧虎之人甚多。
由于楚犴赶车陪同楚宇上朝,江离帆便自告奋勇带着清清和彩萍去逛京城。
京城之内东西南北四大集市均是异常热闹,为了不过分招摇江离帆便带她们来到了东市。
清清刚刚扶着彩萍的手下了马车,尚未站稳脚跟,两人已被一群横冲直撞的人撞到了一边。
为首之人长身玉立,面貌俊雅,身后跟着几个提笼架鸟之徒。此人乃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谢家的长子,谢庭玉。
谢家家主谢无非乃是大梁四侯之一的长远侯,早已退出了朝堂纷争,但由于往昔军功赫赫,常人亦不敢小觑。
大梁朝的三公四侯均是功勋卓着,目前三公只剩镇国公尚在,四侯由于靖海侯犯上作乱仅余三侯,不过这剩下的一公三侯因大梁皇帝楚丰烨为人素好猜忌之故,早已退出朝堂纷争,隐居在家。
白清清被撞了一下云鬓鬅松,发钗横斜,慌忙抬手挽了一下发丝。不料就是这简简单单的挽了一下发丝,举手投足间明艳动人,谢庭玉和他身后的几个跟班看到后均是呆在了那里。
京城之中虽说美女比比皆是,不过都是名门闺秀,从不轻易抛头露面。再有一些世家女子更是悉心教导,打算参与选秀。行走在外的不过是一些姿色平庸之辈。
如今乍一看到白清清,谢庭玉他们不禁惊为天人。白清清似是发现了他们色迷迷的表情,忍不住娇嗔了一下,拉着彩萍的手匆忙进了前面的脂粉店。
谢庭玉虽然出身京城四大家族,见过不少姿色出众者,对于白清清这样的绝色还是颇为心动。
身旁一个跟班叫吕其的忍不住提醒道:“公子,要不直接跟上瞅一瞅。倘若只是一个良家女子,我们……嘿嘿”言语之中充满了邪恶之意。
谢庭玉故作大义凛然道:“想我谢家公子岂会是那样卑鄙无耻之徒,对于这样的女子切不可随意惊扰才是。”
心里却是暗自盘算,不同的女子手段不同,如此佳人倘若辣手摧花,岂不是牛嚼牡丹、焚琴煮鹤,太过不识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