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瞬间击破了周玉春最后的心理防线,他脸色惨白道:“你,你如何知道此事?”
看着周玉春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地上,全身微微发颤。楚宇俯下身子,轻声说道:“倘若不是你给越王殿下送信,他如何能这么轻巧得知此事,还在这几日内巧妙布局,欲图算计本王!”
话音刚落,楚宇一把抽出了刺在周玉春胸膛之上的长剑,只见一道血光冲天扬起,血滴犹如烟火一般四下飞溅,躺在地上的周玉春瞪着双眼缓缓气绝而亡。
终于全部料理完毕,楚宇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慢慢坐在地上,此刻他需要打坐调息。
否则再遇强敌该怎么办,元白衣的“化蝶掌”果真名不虚传,这阴柔的内力层层叠叠,犹如波浪一般,自己的经脉已有小半受损。
方才强忍内伤,将周玉春和他带的三名“金燕兵”一举全歼,虽然只是在几个呼吸之间,自己由于经脉受损却是全力而为。毕竟方才和元白衣争斗许久,真气耗费不少。
仔细回想起来,如若不是周玉春这个楚昭阳的近卫,谁又能在赵王府的宴席之上把菜给换了。
先是将自己盘中林芷芬的信物换作了春宫图,而后又将楚昭阳盘中的菜换成了“金燕兵”的断掌,这一切无非是提醒楚昭阳牟家庄出了变故。
楚昭阳情急之下不及细想,急匆匆赶向了牟家庄。如若不是自己提前安排人救下了林芷芬,恐怕早已落入楚瀚轩的圈套之中。
如若林芷芬真的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他楚宇岂不是万死难辞其咎。
楚宇晃晃悠悠翻身上马,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离开为妙。不料刚一上马,便听到了由远及近传来的人喊马嘶之声。
莫非另有埋伏不成,楚宇脸色微变,此刻不宜正面冲突。正当他转身欲走之时,当先一人已快马加鞭而至。
那人看见楚宇慌忙滚下马来:“殿下,小犴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楚宇咬着牙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赶回王府!”
“得嘞!”楚犴带着十几名“幻影”兵士,紧紧护佑在楚宇身侧,绝尘而去。
后宫尚书房。
楚丰烨正在翻看奏折,张太全匆匆而来:“启禀陛下,井木犴求见。”
楚丰烨不动声色道:“宣他进来吧。”
尚书房是一个五开间的宫殿,皇帝看奏折的地方仅在尚书房的东南角,其他大部分的地方摆满了高高的书架。
一眼望去,书架上到处都是数不清的古书。既有竹木简,也有各朝典籍。
此刻整个大殿之中仅有楚丰烨所坐的位置点着一盏灯,其他地方尽是一片漆黑。
楚丰烨的面前一人单膝跪地,整个面孔都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启禀陛下,齐王殿下今晚受了重伤,刚刚回到王府。”
楚丰烨平静的面孔丝毫没有一丝诧异:“老三还是老六?”
“陛下,是越王殿下安排的武林高手,重创了齐王。”
楚丰烨“噫”了一声,声音中满是惊讶:“竟然连武林高手都杀不死老七?据朕所知,老七不过是学习过一些骑射,哪里能是什么武林高手的对手?”
“回禀陛下,齐王亦伤了越王殿下请来的武林高手。”
楚丰烨的嘴角一抽道:“朕的这个儿子竟然连朕都看不透了。”
“陛下,卑职愚见齐王殿下英明神武,颇有陛下当年三分神采。”
楚丰烨捻着胡须,颇为自得:“朕的这几个皇子之中,也只有宇儿文武双全。井木犴,你暂且退下吧。”
等到井木犴出了门,张太全进得殿来跪倒在地道:“启禀陛下,自从齐王殿下回府后,齐王府紧闭大门,甚是平静。”
楚丰烨淡淡一笑道:“朕的这个儿子甚是聪慧,愈是危险外表愈是平静。上次跟老三打了一架,故意整出那么大的动静,其实没有什么事。”
张太全小心翼翼道:“陛下,莫非此番齐王殿下甚是凶险?”
楚丰烨继续翻看奏折:“既然想坐上这个位子,也得先有那个命再说。”
张太全心下一凛,不再说话。
楚丰烨看着面前一明一暗的烛火道:“传旨,明日腊八节,将腊八粥分赐后宫嫔妃、诸皇子、文武百官。”
张太全小心应下,身后又传来了楚丰烨的声音:“齐王府的腊八粥,你亲自去送……看一看老七的伤势。”
说到最后,楚丰烨长长出了一口气道:“臭小子,一点也不让朕省心。”
张太全躬身应道,缓缓退出。
殿外早有一个小太监等候多时,张太全在他耳边嘀咕了半天。
楚瀚轩坐在越王府,脸色阴沉。
他安排的元白衣竟然没有杀死楚宇,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十大高手之一,竟然连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都杀不死!
老七不过就是练习骑射一段时日,如何能是武林高手的对手?可是听到的讯息,老七被元白衣重创的同时,亦伤了元白衣。
元白衣最后竟然无力杀死楚宇,只得匆忙离去。这老七什么时候变成了高手,而且还是一个扮猪吃虎的高手!
难怪他故意跟老三打了一架,装作受伤极重,一切原来都是他特意而为,目的无非是让人轻视于他。
楚瀚轩手里举着茶杯,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面前跪着一人,小声说着方才后宫尚书房发生之事。
原来父皇还安排了人密切监视老七,其实也算不得监视,或许是为了保护老七的安全。
老七受了伤父皇无法前去探视,居然还赐下腊八粥分发后宫嫔妃、诸皇子、满朝文武,所有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老七。
楚瀚轩一把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瓷片四散崩裂。
还安排张太全亲往齐王府赐粥!老子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待遇?
老子在皇陵苦苦守了三年,有谁给老子送过一粥一饭!
一想到这里,楚瀚轩忍不住一阵冷笑,当真是父子情深。我不是你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