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丰烨看着楚宇离去时落寞的背影,若有所思。
张太全小心翼翼开口问道:“陛下……”
楚丰烨抬手阻止了他,他知道张太全想要说什么。
楚宇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目的本就不在兵力上,想让父皇给他一兵半卒?简直是白日做梦!
他的用意就是扩大自己的活动范围,如果仅仅局限在王府之内,谈何在父皇的威压之下寻求一线生机。
带着五千豹烈卫,楚宇有种行军带兵的感觉。只可惜这些豹烈卫士兵均是对他怒目而视,一副要活剥生吞楚宇的架势。
可惜楚宇与豹烈卫的积怨太深,三卫六营之中唯独豹烈卫视自己为死敌,一丁点儿的回旋余地也没有。
眼下这五千名豹烈卫的首领段落实手握长刀,骑在马上紧紧跟在自己身后,仿佛随时都会抽出长刀将自己劈成两段。
楚宇旁若无人骑马在前,对于段落实噬人的目光浑不在意,只是缓步而行。
长公主府。
白清清手握着茶碗微微发颤,从长公主楚潇然的嘴里,把昨晚的事情娓娓道来,让她兀自心惊不已。
她的身边坐着林芷芬,林芷芬脸色微微发白,紧紧的攥着白清清的袍袖。
昨晚发生的事情此刻听来,依旧是惊心动魄,楚潇然将窗户开了一线:“外面的守卫似乎又增加了。”
白清清的神色一变道:“长公主,楚宇他这两天应该就会来救我们,我们需早作准备才是。”
看着楚潇然和林芷芬征询的目光,白清清脸上一红:“既然从昨晚开始长公主府已经严密防护,那么今日再行增加守卫,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楚宇这两天就会前来搭救我们。”
楚潇然颇为赞赏点了点头,果然是楚宇选中的娘子,冰雪聪明。
林芷芬满面忧虑道:“长公主府布下如此多的侍卫,倘若殿下前来,岂不是置身险地?”
楚潇然摇摇头道:“天威难测,此番宇儿之遭遇定然与储君之位有关。”
白清清愕然道:“楚宇他何曾想做什么储君?”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即使宇儿他不想做储君,但他有这个本事。他只需振臂一呼,只怕朝堂、军中追随者甚众。皇兄如何不忌惮他?”
林芷芬凄然一笑:“清清姐姐,有时候妹妹很羡慕你,什么王侯将相,到头来还不如一介布衣的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白清清定了定神道:“长公主,芷芬妹子,迟则生变,若是清清所料没错,楚宇会在今晚动手,须早作准备。”
转眼已至夜半,听到外面万籁俱寂,林芷芬不由得向白清清投去了疑问的眼神。
屋内,白清清和林芷芬皆已换了装束,脱去了纷繁复杂的拖地长裙,换上了仆从的衣服。
楚潇然坐在她们身边,神情紧张:“清清,你确定宇儿他们会来吗?”
白清清迟疑起来:“我不确定……”
话音未落,卧房的门被人给推开了,北风呼啸,门打开的一瞬间,雪花飞舞飘了进来。
白清清看到外面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雪花,原来已经下雪了。
一身穿铠甲兵士匆匆而入,楚潇然大惊,急忙呵斥道:“大胆,未得宣召竟敢擅闯,不怕本公主禀明皇兄砍了你们的脑袋?”
那兵士慌忙跪倒在地,摘下了头盔:“启禀长公主,小犴在此。”
等他抬起头来,烛火映照下,眉目英挺,神情肃然,正是楚犴,白清清她们几人这才回过神来。
楚犴一拱手道:“时间仓促,小人来的匆忙,未曾禀明长公主殿下,罪该万死。”
楚潇然一摆手道:“事急从权,快说怎么办?”
楚犴看了一眼白清清和林芷芬,见她二人早有准备,不由得微微点头。
“小犴带领一小队人马前来搭救二位嫂嫂,你们换上我准备好的士兵铠甲,到时候跟我一起离开此处。”
白清清着急起来:“那楚宇怎么办?”
“殿下目标太大,不得擅动。两位嫂嫂跟随小犴火速离京,殿下已安排好去处。”
楚潇然面露惊讶道:“莫非是西北的定州?”
楚犴应道:“定州有萧大哥的猛虎卫驻守,就是皇帝陛下也得忌惮三分,整个大梁朝也唯有此地可护得两位嫂嫂周全。”
楚潇然站起身毅然道:“事不宜迟,你们速速换上铠甲。”
楚宇坐在王府的书房里,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喝着。
江离帆坐在一边,目露关切。
“殿下,不要再喝了,身体要紧啊!”
楚宇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把推开了书房的窗户,外面冷风呼啸,满天鹅毛大雪,已是一片洁白晶莹世界。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梅香悄然而至,楚宇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清,芷芬,你们是否已安然无恙脱困?
盘旋飞舞的雪花似要将这肮脏的世界悄悄掩埋,等到清清、芷芬她们安全了,到那时就是我与父皇之间的最后较量了。
一想到这里,楚宇的双目之中露出了缕缕寒光,双拳更是用力攥紧。
书房外面驻守的兵士身上,早已落满了雪花,愈发显得他们犹如冰雕雪塑一般。
江离帆慌忙上前关住了窗户:“殿下,小心着凉。”
楚宇坐回了书桌之前,拿出笔来在纸上开始细细描绘起来,一切静待……花开,再说窗外的梅花早已悄悄盛开。
三天后,是年前最后一次上朝的日子,下了三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
天授殿外台阶之上的积雪早已被人清扫一空,为了避免湿滑,台阶之上还垫上了细细的大红锦缎。
台阶之下文武百官早已齐聚,只是大家神色惶惶,众人皆是面如土色,其实心中均是为一件大事担忧,那就是小年夜的所谓“叛乱”。
毕竟年关临近,尤其今年更是大事频发,陛下的三位皇子皆在几日之内连续身故,太后亦传出染疾的消息。
萧擎天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不言不语,有许多前来搭讪之人均碰了钉子,只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