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又过了两天的时间。
两天以来,韦修一直都能感觉到若隐若无的监视,不过他也没当回事,只觉得是小奎托斯小心谨慎。
凛冬城内也再也没有出现死者,污染仿佛真的消失了一样。
一边想着,韦修一边看了看身上的西服,叹了口气。
没想到桑托斯家族竟然是来真的,而且速度这么快,今天就准备让他和露西完婚了。
哎,为了处理这个城市的污染,杀死背后的混沌怪物,我韦修真的付出太多了!
“狗渣男!”
窗户推开,南宫晴从窗台翻了进来。
一落地,南宫晴就朝着韦修扑了上来,一顿疯狂乱抓。
“啊啊啊啊!你这个狗渣男竟然真的要和那个女骑士结婚!!”南宫晴怒气冲冲,恨不得手嘴并用。
“我都说了,这只是一个计划吗。”韦修无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自己怀里:“怎么,吃醋了?”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荷尔蒙,南宫晴立马手忙脚乱,挣扎着就要逃走:“谁!谁吃醋了!我那是监督你不要背叛我姐姐!”
南宫晴也没想到桑托斯家族做事情竟然会这么快,两天前说要订婚,两天后就直接办婚礼了。
这谁能顶得住啊!
这可是结婚啊!结婚!
越想越气,南宫晴又猛烈的挣扎了起来。
韦修笑嘻嘻地看着南宫晴,只觉得二小姐全身上下都是软的,只有嘴巴是硬的。
“好了,别闹了,和露西结婚的是卡列,和我韦修有什么关系?”韦修笑笑,拍了拍她的屁股:“大不了等一切结束,我好好补偿你。”
听到这话,南宫晴非但没有停止挣扎,反而愈发生气了:“按你这么说,难不成你改个名字就能多带一个女人回来?”
“不负责任,渣男!说,除了我和姐姐之外,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
韦修无语,他算是发现了,南宫晴这个笨蛋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无比的机智。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些了。”韦修把嘴巴靠近她的耳朵轻轻吹气:“喂,我问你,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韦修知道,耳朵是南宫晴最敏感的地方,只要轻轻一砰,她就会羞的不行。
果不其然,南宫晴感受着那热气,只觉得浑身服发软,酥酥麻麻,手上的挣扎也停了下来。
“我……我观察了一下他们的食谱和水源,没,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南宫晴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手肘顶着韦修的胸膛,不让自己靠到上面。
韦修微微蹙眉。
他本来以为那絮状物是随着水源或是食物,进到了凛冬城居民们的身体里,毕竟之前灭世歌颂者就搞过相同的事情。
但现在看来,是他想简单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气馁,毕竟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这次的混沌怪物更加难缠的准备。
“狗渣男,你说那怪物到底藏到哪里去了?祂会不会已经逃跑了啊?”南宫晴眨了眨眼睛。
“应该不会。”韦修脸色古怪:“凛冬城发难以来,罗塞尔城也进入了戒严状态,祂就是跑,也没地方去。”
“我估计他还是藏在这城主府里,说不定已经伪装成了其中的一员。”
“那到底会是谁呢?”南宫晴叹了口气:“总不会是凛冬城主,奎托斯老爷吧?”
韦修没有说话,他不太相信那怪物能够夺舍一个大主教。
但若是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一个被混沌力量加持了的大主教,还掌握了整个凛冬城的权力。
这样的敌人,算得上是灭国之灾吧。
就算鲁本和比安卡都在这里,也未必就能轻松解决这件事。
只希望这最坏的情况不会发生。
“好了,你还不快点放开我!”南宫晴缓了过来,又动了动手腕,语气不善。
这个狗渣男,一惹她生气,就进攻她的耳朵。
偏偏她还没发忍受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真是太混蛋了!
“放开你可以,但你得保证你不会继续闹腾。”
“哼,你先放开再说!”
“咚咚咚。”
正在二人又要继续闹腾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卡列少爷,时间到了,婚礼要开始了。”
………………
………………
仪式马上开始,凛冬城城主府也热闹了起来。
对于这个刚刚经历过磨难的城市,城主府上的婚礼,倒像是特意为了冲去阴霾的表演。
府上早已张灯结彩,从门廊到正厅处,摆满了火盆,温热的气息融化了飘散在空气中的冷意。
乐团早早地就来到了府上,钢琴,萨克斯,大提琴……各种各样的乐器混杂在一起,悠扬的乐曲在屋子里荡出回音。
来往的宾客不少,都是城内的一些贵族,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捏着高脚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着。
“听说了吗?露西小姐是下嫁给一个平民。”
“当然听说了,我还听说那平民之前救了露西小姐的命呢,是罗塞尔城的一命执事。”
“哎呀,这小子可真幸运,这样就攀上了小奎托斯大人的高枝,啧啧啧,我这心里还真有些羡慕呢。”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倒是觉得这其中有些隐情。”
“哦?”
“你们想啊,这婚期这么赶,露西小姐也才刚刚回来,小奎托斯大人都没见过这位姑爷几面吧?”
“你是说……”
“嘿嘿,恐怕再拖下去,露西小姐的肚子就要大了吧?”
房间内,露西穿着洁白的婚纱,金色的头发盘起,紧张地看着门廊,身子僵硬无比,丰腴的大腿都在发抖。
“好了,小姐,不要紧张,今天这日子应该开心才对。”侍女将镶嵌着红宝石的耳坠,挂到露西雪嫩的耳垂上。
“嗯……我……我不紧张。”露西僵硬地回答道。
虽然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找出混沌怪物的权宜之计,都是假的,但毕竟也是结婚,是她生命中一等一的大事。
而且卡列先生身边女人不少,难保他不会对自己动什么心思。
若是他真动了心思,那自己要不要拒绝呢?
要是他向自己提出了一些越界的请求,那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万一他真的要住到自己家里,会不会和爸爸爷爷相处的很好?
自己要不要接受那个笨蛋智多星?要不要接受那个血族姐姐?
“哎呀,讨厌!”一边想着这些没羞没躁的事情,露西的脸上就泛起了潮红,捂着自己的脸不停地扭起身子。
一旁的侍女只觉得自己家小姐变成傻子了,一脸无奈地继续给她化妆和装饰。
一会儿后,露西松开手,看着面前化妆镜内展现着自己俊俏清纯的面容,又泛起了忧虑。
她其实搞不明白,为什么老爸会这么容易就把自己许配给卡列先生,更搞不明白为什么卡列先生会就这么简单的同意了。
想到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清理那个散发污染的怪物,露西脸上的潮红就立刻褪去了。
今天是她的婚礼,来往的宾客众多。
这些宾客中有多少已经被那怪物污染了而不自知?
那怪物就借用这这些宾客们的身体,在自己的婚礼上,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说不定还会利用这个机会,进一步的传播污染……
光是想到这场景,露西就只感觉一阵的反胃,就像是要把昨天晚上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一样。
一边想着,露西只感觉四肢发寒,身躯抖颤。
突然,面前的镜子开始猛烈的摇晃。
镜子里,她的脸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嘴角咧开到了耳朵,两个木头做的絮状物从耳朵里面伸了出来,不断地沿着她的皮肤游走。
而她的身体却没有办法动弹,就连眼珠子都没有办法转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絮状物朝着她的天灵感游走。
紧接着,那絮状物爬到了她的头顶,轻轻一掰,她的脸就被劈成了两半,一个爬满了黑色甲虫的稻草人脑袋就从中间钻了出来。
“啊!”露西一声惊呼,猛地站了起来,婚纱被她的冷汗浸湿,贴在了肌肤上。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侍女连忙关心的扶住她。
露西面无血色,深情狰狞,就像是丢了魂一样,不停地喘着粗气。
“幻觉……幻觉吗?”露西扶着自己的额头,无力地坐了下来:“没……没事,可能是做了白日梦了,还是噩梦。”
“没事儿,你先出去就好,让我一个人呆会儿。”露西朝着几名侍女摆摆手。
“可是……小姐您……”侍女一脸焦急。
“我说让你们出去一下,你们听不懂吗!”露西突然朝着侍女大喊一声,白眼珠里面已经被血丝完全挤满了。
“是,是!小姐!”几名侍女慌忙行礼离开。
露西喘着粗气,在空气中颤巍巍地划了一个符咒,眼睛变成了深蓝色。
她看向化妆镜,镜子的底部显示出了两个三个数字:55,55,55。
这是从遇到卡列先生之后,露西记录下来的数字,是她的体重。
为了防止自己的行为暴露,她特意用秘法隐去了这些数字,只有使用洞察术的时候才能够看见。
她长舒一口气,像是要把自己体内的空气全部排空一样,接着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拖着裙角,赤着脚走到了体重计的面前,轻轻踩了上去。
只是做完这个动作,她就觉得浑身发抖,心脏快要从咽喉处跳出来了一样。
两秒钟后,数字显现:56。
露西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惨白色中慢慢浮现出了红润。
这两天吃的稍微多了一点,身上又穿了婚纱,带了首饰。
重一点也是正常的。
“还好,还好,应该只是通感,我没被污染。”拍拍胸脯,露西从称上面走了下来,把数字记录在镜子上,重新梳妆打扮。
时间快到了,就算这次婚礼是假的,她也一定要把最美丽的一面展示给卡列先生。
窗户被风吹得哗啦哗啦直响。
一片树叶从窗外飘了进来,慢悠悠地掉落到了体重秤上。
那体重秤上的数字,显示的却并非露西刚刚嘴里说的的56,而是……48。
…………
…………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
按照祸乱教会和凛冬城的习俗,韦修需要先行来到主宴会厅,陪着自己的便宜岳父张罗。
黑色的礼服让他的身形更显得挺拔,就连那假扮着的大众脸和黑色眼眶都比平时英俊了几分,身上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邪气。
小奎托斯和善的站在一旁,将来往的宾客一个接一个的介绍给他。
韦修不停地皱着鼻子,忍受着左眼和右手的刺痛。
本以为这次婚礼,是一个寻找混沌线索的最佳时机,但敌人看样子要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
这房间里到处都是混沌的味道,他根本没有办法分辨谁被污染了,谁没有。
韦修可以肯定,那怪物没有把整个城的人都全部污染。
不然祂根本不需要在这里伪装,直接一次性把所有人都杀了就行了。
但为了不让自己暴露,这怪物特意把这些宾客每一个都污染了一点点。
真是狡猾啊。
正在这时,盔甲抖动的声音响起。
韦修循声望去,一个魁梧的,穿着战甲的骑士走了过来。
“呵呵。”小奎托斯轻笑两下,拍了拍韦修的肩膀:“卡列先生,这位是锁龙,我的左膀右臂,今后你到了府里,要和他多多联系。”
“那是自然。”韦修面色如常,伸手和锁龙握了握。
“卡列先生,久仰大名。”锁龙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露西小姐在罗塞尔城的时候,多亏了您照顾了!”
锁龙说话的时候气息不是很流畅,像是在忍受什么一样。
韦修点点头,没说什么,他感觉这个骑士不太对劲。
言语中,总有一股子酸味。
“对了,卡列。”小奎托斯又哈哈笑了两声:“锁龙前一阵子去了冬雨关办事,所以你们二人之前一直没有遇到。”
他说这话的时候,锁龙一直盯着韦修的表情。
“冬雨关?”韦修面色平静:“那里发生什么了吗?”
“倒也没发生什么,就是有些贼寇罢了,不碍事。”锁龙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