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得他喜欢，恐怕不容易。”
姬如晦给自己添了杯茶。
黎昭昭以为他知道赵衍喜欢什么样儿的姑娘：“为什么不容易啊，姬大人。”
姬如晦一副深思的模样：“不论其它，光是这情之一事上，他恐怕没开窍。”
黎昭昭思考着他的话：“姬大人，那你说要怎么样世子爷才会开窍呢？”
“开窍？”
姬如晦笑了两声，手中一杯茶端得像酒，颇为玩味：“这家伙八成还是个童子身，要让他开窍，恐怕得叫上十个人按着牛头喝水才管用。”
“……”
这个法子黎昭昭没听懂，但黎昭昭听懂了前半句，脸色逐渐变得绯红：“应该不会吧。”
“嗯？”姬如晦以为她在自言自语。
黎昭昭转过头小声道：“你可能一点也不了解他。”
赵衍才不是童子身。
姬如晦看她：“了解他什么？”
“当然是……”
黎昭昭差点儿把话说出来，好在最后一刻打住，她摆摆手：“反正你不了解他。”
“丫头，男人看男人。”姬如晦放下茶杯，语重心长，“我比你准。”
“哦。”
黎昭昭这回真不信他：“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世子爷还是童子身的？”
她眯起双眼盯着姬如晦，一副我要看看你是怎么瞎扯的模样。
姬如晦不拿她当外人，略笑了笑：“这与你一个小丫头不好往深了说，我不过是打个比方他这个人不开窍罢了，你以后便会明白。”
黎昭昭明白不了：“你小心世子爷知道你说他的坏话。”
轻而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姬如晦与黎昭昭同时转过头，见赵衍恰好停在台阶上，一双幽蓝的眼眸看过来。
姬如晦略带笑意与他对视，黎昭昭慌忙别过脸。
赵衍踏上最后一步台阶：“你与她说了什么？”
他竟然听见了。
黎昭昭低下头抓了一把钵里的棋子，假装分拣黑白棋子。
姬如晦笑得坦荡：“不算什么坏话，我们不过随口聊了两句，想着你多年未曾成婚，估摸着还是个童子身，玩笑话罢了，你莫生气。”
黎昭昭分拣棋子的手抖了抖，没想到姬如晦竟然当着赵衍的面讲这些话。
然而令她更没想到的是——
“不是。”
赵衍面不改色地回了姬如晦。
态度表情之从容，仿佛听见的只是对方在问他今天吃饭了没有，而他回答，吃了。
就这么简单。
赵衍坐了下来，黎昭昭睁着眼睛看他，手上的动作不由地停住。
“那就好。”
姬如晦仍旧笑着。
赵衍扫了黎昭昭一眼，黎昭昭立刻回过神，低下头继续分拣棋子，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赵衍走了两步看着姬如晦手里的茶杯，语调变得生冷：“这水喝进你脑子里成了黄汤，到她面前犯浑，回去醒你的嘴。”
他劈手夺过姬如晦手里的茶杯，甩袖泼在地上，重重搁下。
姬如晦也不尴尬，还是一张笑脸：“也罢，今日公主府你是客，我该敬着你的，失敬了。”
又对黎昭昭道：“梨丫头，失陪。”
说罢径直出了亭子，走没了影儿。
“世子爷。”黎昭昭想笑又不敢笑，“您喝茶，这里还有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