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带了什么？”黎昭昭慢吞吞打开食盒，里面有一碗豆花，满满当当，冒着雪白的热气。
赵宣誩站在一旁：“你爱吃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
黎昭昭看着中间那勺红豆泥。
赵宣誩示意：“上面这碗是甜的，下面还有一层，是咸的，我不知道你爱吃哪样，所以叫人两样都做了一份。”
黎昭昭垂着手：“你吃吗？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和你一样，”赵宣誩道，“甜的。”
黎昭昭挤出一丝笑容：“豆花这种东西，应该不会有人喜欢吃咸的吧，你说是不是？”
见她笑了，赵宣誩坐下来：“是。”
“你也喜欢吃甜的，那我分你一半吧。”
黎昭昭想去找碗，赵宣誩叫住她：“用不着，你自己吃。”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语气不好，又补了一句：“这是我让人给你做的。”
“哦。”
黎昭昭聚了聚眼中的光，伸手去端豆花，碰到碗沿的瞬间却弹了回来。
赵宣誩立刻站起来，也伸出双手。
“好烫。”
黎昭昭吹了吹指尖。
赵宣誩稳稳地把碗端了起来，仿佛根本不烫。
碗都到了半空中，黎昭昭以为豆花马上就会摆到自己面前，不知怎么，赵宣誩突然滑了手，整碗豆花翻出去“砰”地砸到地上。
红的白的汤汤水水四处流淌，黏糊糊一滩。
黎昭昭：“……”
赵宣誩：“……”
有几块碎瓷砸到了鞋上，黎昭昭挪开脚尖，看着赵宣誩的脚尖。
赵宣誩收回的手有些慌乱。
处那个聋哑仆妇听不到动静，仍在扫地。
还是黎昭昭先开的口：“我吃咸的吧，反正是豆花，也差不多。”
她过去对着那个聋哑仆妇比划了一阵，让她过来把打碎的碗打扫干净，回到石桌旁，赵宣誩已经摆好了棋盘。
等到食盒里的碗不烫了，黎昭昭才把那碗咸豆花端出来。
上面淋着酱汁和辣子。
黎昭昭只是拿着勺子，没有吃，她问赵宣誩：“你执黑子吗？”
“你先手。”
赵宣誩看着棋盘。
黎昭昭便执了黑子，落子的速度很快，边下棋边舀了一勺豆花吃，看起来没怎么思考，但气势十分冷静。
赵宣誩初时下得慢，后面快了起来。
然而棋盘上的白子还是被黑子逐渐包围，溃不成军。
“我赢了！”
黎昭昭忽然开心地喊了一声，嘴里含着豆花，一开口险些被辣椒油呛到。她把吃掉的白子拈起来，咳嗽了两声，脸被辣红了，流出眼泪。
赵宣誩沉默不语，将棋子一个一个收回钵里。
黎昭昭观察着他的反应，不敢笑了，忍住嘴里的辣味：“太孙殿下，还来吗？”
赵宣誩冷冷的：“再来。”
黎昭昭收棋子的动作慢了许多：“那我还执黑子吗？要不你执黑子先行吧，一人一局先嘛。”
“不用。”
赵宣誩拒绝了。
曜黑的棋子衬得黎昭昭的手指莹润如玉，她的手停在棋盘上：“太孙殿下，你的布局是不是学的王中丞的棋？”
赵宣誩意外：“你知道他？”
“是真的？”黎昭昭对上他的目光，有几分惊喜，“我说你的棋路看着这么眼熟，我小时候就是从王中丞开始学的，后面又学了别的，但还是最喜欢他的棋路。”
这倒是赵宣誩第一次听到：“没想到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