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的宫廷里,伯埃蒙德收到了苏成的回信。
信里的措辞非常平和亲切。
若不是之前的诏书,伯埃蒙德甚至会有一种,苏成是一位自己的老友一般的错觉。
在信里,苏成先用大片的篇幅赞美了伯埃蒙德收复圣地的丰功伟绩。
然后承认了伯埃蒙德对安条克还有阿勒颇的处置,以及古铁雷担任耶路撒冷大主教、罗伯特担任安条克大主教、赫伯特担任阿勒颇大主教的任命。
这变相的承认了伯埃蒙德的地位是要在罗杰与阿尔伯特之上的。
但摄政凯撒同样强调了耶路撒冷王国与东罗马帝国之间的臣属关系。
最后苏成提议,为了扫清异教徒对圣城的威胁,两方水陆并进,扫清阿夫达尔在耶路撒冷王国范围内的据点,尤其是对港口的攻取,最为重要。
这位刚刚加冕的国王,圣城圣墓的守护者,面色凝重,将手中的信件展示给了下方的贵族们。
大主教与贵族们的脸色顿时同样凝重起来。
现在耶路撒冷王国的骑士们正在四处攻城掠地,努力扩张着王国的疆域。
太巴列、外约旦的异教徒城堡被纷纷攻破,纳入王国治下。
但这样一来,为了驻守城市,领主们手中实际可调动的军队就不多了。
并且收复圣地完成朝圣后,不少真正心中虔诚的人只带了圣保罗教堂旁边的一抔泥土,就踏上了返回家乡的旅途。
这让原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变得更加稀少起来。
最糟糕的是,由于在耶路撒冷和安条克的暴行。
就算掌握王国司钵又是教宗特使的古铁雷想用金钱雇佣士兵,一时之间也没有多少人响应。
现在他们迫切需要一个出海口,通过比萨与热那亚建立起与教廷的联系。
就算伯埃蒙德明知道,罗马帝国的摄政凯撒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也不得不作出欣然同意的姿态来。
于是在与大主教和贵族们商议后,伯埃蒙德带着王国的全部精锐来到了阿法城下。
总计三千名装备精良的骑士和九千名训练有素的步兵,这就是耶路撒冷王国全部的家底。
他们面对的是阿夫达尔手下大将道莱守卫的坚固城墙。
顺带一提,那些城墙又是东罗马帝国的产物。
伯埃蒙德看到海面上飘扬的青龙旗,知道海岸已经被苏成封锁。
心中稍安的他拔出佩剑,号令麾下的士兵开始攻城。
纷飞的石弹与箭雨互相收割着双方的生命。
在英格兰长弓手的掩护下,身披重甲的法兰克下马骑士和重装步兵举着盾牌扶着云梯和攻城塔接近城墙。
同时海洋上的厮杀也拉开了序幕,悬挂青龙旗和狮旗的战船来回角力。
激烈的厮杀中,一座攻城塔的栈桥成功搭在了城墙上。
“神的意志!”
伴随着战吼,两道身影从攻城塔中跃出,用长剑砍倒了几个守卫城墙的法蒂玛奴兵。
是于格与阿努尔夫。
两位伯爵背靠着背,用手中的长剑与周围的异教徒奴兵们拼斗着,死死守住身后的小小缺口。
这时从攻城塔的射孔中激射出一阵箭雨,在箭雨的掩护下勃艮第公爵帕扬带领着扈从跟了上来,将十字旗插在了城头。
“蒙特约!”看到飘扬的十字旗,下方的诺曼骑士高喊口号闻风而动。
意大利弩手也随着诺曼人进入了战场。
在箭雨的掩护下,越来越多的十字军士兵登上了城墙。
就在胜利的天平逐渐向耶路撒冷王国倾斜时,数搜悬挂狮旗的船只冲进了港口。
上面满是手指武器的法蒂玛奴兵。
在生力军的支援下,道莱成功的将耶路撒冷士兵赶了出去。
接下来几日,相似的情形不断发生。
一旦战局有利于伯埃蒙德时,总会有法蒂玛援军非常“及时”的赶到,将危机化解。
甚至,有时候道莱还有精力发动几次小规模的反击。
这样来回几次后,谁都知道是海上的苏成在搞鬼。
但没有苏成的舰队,耶路撒冷王国的军队又攻不下坚固的港口城市。
现在热那亚和比萨的舰队还被柏柏尔海盗所引发的禁运战争所困扰。
万般无奈之下,伯埃蒙德找上了苏成,要求他坚守盟约与自己共同攻取这些港口。
结果苏成却说道:“伯埃蒙德,我并不信仰你的神灵,我只是一个商人,商人只要利益。”
“那么凯撒阁下的条件是?”
“我只要两样东西,耶路撒冷的水与耶路撒冷的土。”
索取奉上水与土,是要求臣服的意思。
伯埃蒙德顿时气结,说道
“圣城与圣墓是属于每一个基督徒的,我只是它们的守护者,宁愿用鲜血践行自己的信念,也绝不出卖神的国度!”
“喔,这样的话。”苏成垂着眼,细细把玩着身旁狐耳女仆的手指,故作高深的思索了一会说道,
“那就要一些别的,那些港口城市,你我两家平分如何?我要这些城市里二分之一的街区!”
“二分之一?不,不行!”伯埃蒙德摇着头又一次拒绝了。
“国王!你这样会让我觉得缺乏诚意!”
一再的拒绝让苏成看上去有些怒了。
感受到苏成的变化,伯埃蒙德深知这时候也不能得罪对方,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可以给你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一我需要交给耶路撒冷教会,剩下三分之一是王国封臣的领。”
顶着苏成阴沉的目光,伯埃蒙德又觉得不妥,赶紧补充道:
“作为补偿我可以给予苏家商会在王国境内拥有免税的特权,作为交换,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希望凯撒大人给予我有力的支持。”
三分之一的街区么,苏成看向一旁不敢动作的亚历珊德拉,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他回过头用十分严肃的口吻对伯埃蒙德宣布:
“国王,我方接受你的提议,也请你坚守盟约。若是再发生安条克与阿勒颇那样不愉快的事情,在下就不好在巴塞丽莎面前为阁下辩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