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晚说这话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郁闷又无奈。
薛潮感受到自己身上似有若无的视线,沉默片刻,“京中势力繁杂,想要厘清得费一番功夫,臣自会尽心辅佐皇上。”
“你可知春风楼背后的老板是谁?”
“这个……”薛潮有些为难,“臣不知。”
宋子晚垂眸,继续用手指敲着杯托,“你不知也正常,沈崇还在查,相信不久便会水落石出。”
她突然冷哼一声,“当初朕年幼即为,有些人便对这个皇位虎视眈眈,如今连摄政王这种位高权重的都敢陷害,只怕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皇上莫非已经有了猜测?”
“是有了些线索,只是现在不方便透露,”她定定地看着薛潮笑,“你放宽心,若有确切消息,朕一定会通知你。”
薛潮敛眸,“是。”
风吹进来,混着一丝阳光的暖意,宋子晚舒服地眯了眯眼睛,看向一旁静默品茶的人,“朕听说今日梨花社举办诗会,好生热闹,不知薛公子可曾去参加?”
“臣让他在自己院里闭门思过,”薛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让皇上笑话了。”
迫于他的威严,这些日子薛林翰消停了很多,每日规规矩矩在院子里读书写字,写不完不准吃饭不准睡觉,棍棒教育下诗文总算有了些起色。
“各家儿女都在外院,皇上可要去瞧瞧?”
宋子晚拒绝了这个提议,“算了吧,听管家说他们玩得开心,朕去了反倒会不自在,朕在屋里坐坐就好。”
“近日犬子也写了两首诗,皇上若不嫌弃,臣拿给您看看?”
“好啊,”宋子晚来了几分兴趣,眼前一亮,坐直身体,“得你辅导,想必是大有进步。”
管家很快就将两首诗取来,薛潮恭恭敬敬地递上去,“前两天才写的,没来得及誊抄。”
比狗爬体还难看的字让他老脸一红,好在宋子晚没有嫌弃,认真品读起来。
“脆枝扶和风……嗯,这‘扶’字用得妙。”
宋子晚平时所读都是名家诗词,口味早就被养刁了,通篇看下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可以夸奖的地方,自然是什么词猛说什么词,夸得薛潮都替薛林翰不好意思了。
她在词穷前适时转了话题,“明年也该参加科考了吧?”
“是,”薛潮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犬子玩心过重,只怕会名落孙山。”
“无妨,有进步便好,文考不行,还有武考。”
上天总不可能把他所有的门路都给封死焊牢了吧?
就算有也不是上天干的事,而是她干的事。
今日诗会,宰相府的厨房要负责一众公子小姐的午膳,宋子晚便不打算留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离开了。
马车驶过第二个巷子口,轿帘突然被一阵风撩起,马车内顷刻便多了一人。
是韩暮身边唯一的女侍卫,烟鸣。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烟鸣见谁都冷着一张脸,仿佛从来不会笑,听到宋子晚的问话只小幅度摇摇头,开口,声调也是冷的,“只去了几个院子,没发现有什么不妥,暗卫多,且武功上乘,我没把握避开他们,就没敢贸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