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和店小二面如土色,被亲卫压在一边。沈崇接过亲卫递来的信,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卷曲的边缘只能窥见只言片语。
他将所有的碎片翻了个遍,记住了上面提及的几个地点,然后交给身边的人,“拿去宫里鉴定墨迹,让他们排出时间先后。”
他瞧着有几页墨迹还挺润,说不准是最近才写成的。
而最近要送出去的消息,大都跟山岐关的战争有所牵扯。
“是。”
亲卫拿着残余的信纸碎片走了,沈崇又亲自将这个不见经传的酒馆翻了个遍,把掌柜和店小二押走。
他要回去整理好线索呈递给皇上,审讯的事情自然就交给张舒来做。
宫里的人依照纸张和墨迹将信按写就的顺便排好,在近两日写成的一封信里,发现了一处跟山岐关相近的地名,于是立马给镇守在山岐关的将军传信。
做完这些,宋子晚总算松了口气,晚上睡了个好觉,谁知翌日上朝,朝堂气氛依旧沉重。
她冷眼看着薛潮痛斥金国小人行径。
“皇上,我方接连损失两位将军,皆是因为敌方派人行刺,虽然刺客已经抓住,可两位将军的死却令我军士气大伤,若任由这般发展,怕是于交战不利啊。”
宋子晚心知他说的有理,开口,语气照旧冷冷的,“宰相所言极是,那依你看,此事如何解决为好?”
“自然是派一位能让众人信服且能安稳军心的人前去。”薛潮不慌不忙,显然早就想好了对策,“一来可以凝聚我方军心,鼓舞士气;二来也是对敌军的震慑。”
宋子晚听着他的话,心里咯噔一声,不着痕迹地往韩暮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缩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握成拳,“既然如此,那就派陆将军前往吧……”
“皇上。”
这时户部尚书站了出来,胡子微颤,中气十足,“陆将军虽有行军打仗的经验,但常驻西边,对金国了解甚少,只怕并非最佳人选。”
景仁远和聂胜站得近,闻言对视一眼。
这俩一唱一和,非得要推出摄政王才罢休。
两人此时并不知道韩暮和张舒的关系,只晓得等摄政王出了京城,朝中便只有张舒,且和皇上不同心,到时候薛潮行事只怕更加强势。
景家和沈家常往来,虽然沈崇并未明说,景仁远却不难从他的语气中听出皇上对薛潮的态度。
但平心而论,摄政王出征,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左右为难。
“臣以为,摄政王亲自前去山岐关领军,才能稳定军心,助我军打退敌人。”
兜兜转转一大圈,终于还是将话头扯到韩暮身上去了。
他无声轻笑,没有说话,对周围的复议声充耳不闻,抬头,眼里只一人。
宋子晚也刚好看向他,眼神复杂。
这一点早在她收到两位将军接连被刺杀成功时就已经料到。
见韩暮对着自己轻轻颔首,她在整理好情绪,皱眉,努力以极为平静的语调说道,“既如此,摄政王——”
“臣在。”
“朕就命你领三万精兵,尽快赶往山岐关,击退敌军。”
“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