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么?
幸福是在寒冷的夜晚,在无垠的苍穹下,裹着厚厚的被子,坐在篙火堆旁,大口的喝酒(茶),大口的吃肉。
狼一带着狼十九赶在天未黑前离开,今晚他需要根据方郗提供的信息重新布署新的行动计划。两人走后没多久,天黑透时,方郗的宿营地迎来了一队错过住地被迫夜行的骆驼商人。
方郗刚看到他们时被吓了一跳,喝,好一个“土”人!胡人的肤色本就偏黑,加上沙尘的侵染,浑身上下简直找不出除了土黄之外的颜色了。
“天神在上,尊敬的旅人,在下麦麦堤,不知您可否容许我等几人在此处歇息过夜?”领队的是个胡人老者,他两手交叉放在胸前,鞠躬行礼道。
方郗颔首道:“当然可以,您请随意。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么?”
麦麦堤赧然道:“我们需要些水和食物,不知您……”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沙漠里的水和食物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等同于性命,初一见面,就提这种要求,实在是太失礼,太冒昧了,可是,他转头看了看同伴,希望对方是个慷慨的人吧。
方郗看到麦麦堤干枯起皮的嘴唇,又看到他身后那几双渴望的眼睛,了然的笑了笑道:“正好我这里都还有,可以分些给你们。”确实是有多余,先前狼一他俩又给他带来了不少物资,除了酒肉菜外,还有水和棉被,好像生怕把他给饿着冷着,天知道,他明天就回城了,果然,他这琉璃体质的形象深入人心。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愿天神保佑善良的你们!”麦麦堤和同伴接过杨江递送来的水囊和烤肉以若干食粮,连连哈腰行礼,感激不尽。
得到允许后,麦麦堤等人很熟练的从骆驼上搬下众多行李,然后先给骆驼喂了些水,把它们都照顾妥当后,才围坐到方郗和杨江的身旁,取下头巾和披帛,也许是跋涉太久了,这些人满身透着疲倦,躺在沙面休息了好长一会,才重新爬坐起来。
麦麦堤拎着东西,按年纪依次给他们分发着有限的食物和水。
他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用手比划,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方郗是一句都听不懂,但从他们的脸上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惊恐和后怕之色,还有偶尔转过头看向自己时的感激之意。
麦麦堤是商队里的翻译担当,见方郗一副懵懂状,便开口解释道:“他们是在说先前发生的事情。下午我们不幸遇上了大型的沙尘暴,为了躲开它,一路上不仅丢失不少水和食物,还偏离了预定的路线,差点迷失方向。您知道,在沙漠里迷路是件多么可怕的事,眼瞅着天就要黑了,正当绝望的时候……”说到这里,麦麦堤又是一阵后怕,然后无尽感恩,“幸好我们在远处隐隐看到这里有火光,感谢天神的指引,才让我们在绝境时遇上您和这位先生,哦,感谢天神的慈悲。”
应该是感谢我的慈悲吧,方郗腹中暗诽。
“你们这是要去哪呢?”
“回家,穿过这片沙漠,就到我们的家乡了,那是个很美丽的地方……”说起家,麦麦堤脸上满是温柔和思念,“出来二年多了,不知家里一切可否都还好。”
“那你们这么长时间都去了哪呢?做生意么?”
“是啊,做生意呢,去了好多地方,除了大唐外,还有魏国和梁国……”
方郗羡慕道:“真好,我们除了大唐,哪都没去过呢,您能给我们讲讲魏梁这些地方的风土人情么?”
“当然可以。”麦麦堤是个热心肠的,“我先和你说说魏国……”
于是,喝酒,吃肉,聊天,一夜谈、性方兴未艾。
等到麦麦堤醉意沉沉,呼噜声震天时,方郗得到了很多重要信息,回到帐蓬里赶紧第一时间整理在纸上。
……
天色渐渐发白,方郗和杨江俩人站在沙丘顶上,在布满晨曦的薄雾间,眺望东方。远处的云层仍呈一种浓郁的灰,夜在那里不舍的徘徊。渐渐地,在混沌里隐隐透出一条细细光带,不断地扭动、延展,突然一抹金光穿破浓云,涟漪般流泻开来,似泼“墨”画般,迅速将四周渲染成红色。间黑间灰间红的云朵在挣扎、在翻滚、在涌动,隐约间,有一轮红日在跳动……
方郗静静地看着这天地间令人肃穆和憾动的景象。不知何时,杨江盘膝而坐,双目微垂,神情安详,一呼一吸,悠长深远,吐纳间,仿佛有紫光没入。
天亮了。
一夜好眠的商人们起身整装。一同吃过早点,临分别前,方郗将一部份物资送给了商队,麦麦堤感动之余,忽然想起什么,俯身在一堆行李里找寻了半响后,拎出一大一小两个布袋。
“这些是我这几年从各地收集到的一些不知名的种子和果实,原是想带回家乡试种看看,现在分一半给您,还请您不要嫌弃。”麦麦堤有些忐忑,礼太轻,实在有点拿不出手。
方郗接过袋子,先打开大的袋子,里头是几颗椭圆的带着土的疙瘩,掏出来一瞧,哟,这玩意儿我熟悉呀,这不是土豆么!
他不动声色,又打开了小布袋,里面分装着好几个纸包,随便找开一包,芝麻大小的颗粒,好吧,这下是真的不认识了,拿回去种种看吧,等它长大成果了,也许就认识了呢。
方郗笑道:“谢谢您的礼物,我很喜欢这些东西。倘若以后您或是您的朋友还有这类奇怪的种子或是其它有趣的东西,到长安时,皆可去尘心茶楼找我,我姓方。”
这算不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当驼铃声远去后,方郗和杨江准备打道回金沙城。
……
一天过去,金沙城的警戒未解除不说,反倒有进一步的倾向。昨天是出城的人检查的严,今天连进城的人都被拦着搜查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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