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渐最后接下了那个徽章。
也不是害怕饕餮，单纯就是想挑战一下自己。
秦渐将徽章捏在手上，问道：“被联邦重点培养，耽误我考大学吗？”
曹问虚一愣，好笑道：“你觉得你还需要考大学吗！？”
秦渐也不说话，他就是随便问问。
回想刚才的惊险，曹问虚后怕道：“这次你被饕餮盯上，确实是九死一生，这样的事，饕餮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饕餮曾经指导过一个资质平凡的御兽师，然后在他成为天王的那一天，吃掉了他。也曾资助过一位女强人创业，在公司上市的那天晚上，将其生吞。
“你这次能摆脱饕餮为你设置的剧本，没有杀了陈泰，是你救了你自己。
秦渐摇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是他自己一直在暗示我。”
他想起第一次与饕餮的对话，当时饕餮还只是面具店的老板。
秦渐只是说想设计一个带来灾祸的凶神，饕餮却立刻把灾祸定义为了杀戮，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他看向天空，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说道：“两位泰斗的战斗，没有问题吗？”
曹问虚苦笑：“希望能有好消息吧。”
……
二十分钟之后，凰音泰斗和赵城泰斗回来了。
凰音泰斗肩上的天眼孔雀，如今尽显萎靡之态，赵城泰斗更是夸张，左臂被撕掉了一大块血肉，如今闪烁着电光。
看到曹问虚眼神中的期待，赵城无奈摇头：“饕餮太过狡猾，又实力强大，它要走，我们拦不住。”
曹问虚疲态尽显，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凰音看向秦渐，好奇问道：“你就是秦襄的孩子吗？”
啊这……
秦渐现在有点不想认这个爹。
凰音泰斗莞尔一笑：“不要因为几句话就怀疑自己的父亲，你父亲为腾龙联邦做出过无数贡献，是真正的英雄！”
联邦的英雄，又不等于一个好父亲。
秦渐只能礼貌性回应：“谢谢凰音泰斗。”
凰音看到了秦渐手上的徽章，说道：“看来你已经接受了薪火计划的邀请，在薪火集训开始之前，你要不要来天城市？我可以为你指导特训，顺便也让我家那丫头看看，别人是怎么努力的。”
曹问虚在凰音背后疯狂眨眼暗示，示意秦渐一定要答应下来。
秦渐也不知道曹问虚在急什么，难道他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有便宜不占？
秦渐立刻说道：“谢谢凰泰斗！”
凰音微笑道：“那就下周过来吧，距离薪火集训正好还有一个月，希望你和铃月可以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得，感情自己过去这一趟是陪小姐念书来着。
但秦渐也没觉得寒碜，能得到泰斗的指点，已经算是收获圆满了。
凰音和赵城打破空间离开了，剩下曹问虚还留在原地。
他身上铠甲，手中弯刀全部化为流光，变成了一只只御宠，回到了他手上图腾之中。
曹问虚拍了拍秦渐的左肩，说道：“你刚才反应挺快，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
“曹天王，你别这么拍！”
秦渐呲牙咧嘴说道：“我左手有伤！”
……
秦渐被送到了医院，左手进行了包扎。
阿斗也被送去了专门的疗养室休息。
曹问虚陪在他身边。
“之前我给了你一张心扬基地的兑换卡，你还没用吧？”
秦渐摇头：“还没有。”
“那还行，这张卡现在也用不了了，我欠你一只御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我现在就给你一只天选种，二是你再等一等，我帮你挑选一只更好的，幻想种不敢保证，但至少也是顶尖的天选种。”
曹天王如此热情，其实也是心怀愧疚。
从昨天开始，整个北陵市的天斗部门和御兽联盟，完全陷入了饕餮的戏耍之中，这是巨大的失职。
虽然秦渐也是饕餮剧本的一部分，但却实实在在斩杀了一只兽王级御宠，对应过来，就是五级灾兽。
作为北陵守望，曹问虚必须有所表示。
秦渐思考了一下，自己刚刚契约小布，还没有那么多精力培育第三只御宠。
“我等一等吧。”
曹问虚笑着说道：“那你可以期待一下。”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步伐声传来，沈缘赶了过来。
她首先看到的就是秦渐包扎着的左手，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但还是先向曹问虚做了报告。
天斗这次，伤亡惨重。
曹问虚听完，凝重问道：“曹羲怎么样了？现在醒过来了吗？”
天斗指挥曹羲，昨天直面饕餮，被随手打飞至今未醒。
沈缘摇头：“还在手术之中，他体内有一股死气，始终无法清除干净。”
曹问虚长叹一口气，神兽级别的存在，对于泰斗实力以下，就是完全的碾压。
他站起身：“我先去处理后续事宜吧，在联邦的安排下来之前，天斗由你暂时指挥。”
曹问虚走了，只剩下沈缘和秦渐两人。
沈缘坐到秦渐身边，轻轻用手指戳了一下秦渐的左手。
秦渐疼的倒吸凉气。
“知道疼就好！”
沈缘没好气说道，“下次还冲不冲动了？”
“这也不是我的错啊！”
秦渐觉得格外冤枉，自己面对饕餮的心灵暗示，能在最后一刻收手不杀陈泰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好吗？
沈缘没有理会秦渐的辩解，只是看着他。
“现在还难过吗？”
秦渐一愣，原来她都知道了。
自己的父亲，将他交易给凶神……
秦渐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颓然说道：“沈缘姐，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恨他，所有人都说他是英雄，我也相信他一定是为腾龙联邦出生入死，做出过无数贡献。
“可是对我而言，他只是一个拿自己孩子与魔鬼做交易的人渣。
“我真的很纠结……”
沈缘摸了摸秦渐的头，将他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她轻声说道：“不要难过，没什么好纠结的。”
声音呢喃，就像小时候的摇篮曲。
秦渐的心情渐渐舒坦了许多。
良久，沈缘放开了秦渐。
“其实，我对你的父亲，也有点了解。”
沈缘伸长双腿，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
“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不仅长得超级帅，还很懂女孩子的心，很体贴，会哄人，更让人沉迷的，是他的英雄气，他的眼里一直都是天下苍生，不会为了任何人而驻足。”
沈缘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十八岁女孩才会有的表情。
秦渐人都听傻了，从学生证里拿出一张陈旧照片，放在沈缘面前。
“你说的，确定是这个人？”
那是秦渐和他爹唯一的合影。
沈缘接过照片，看着上面的那对父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情，轻轻说道：“是他呀，秦襄，这个混蛋……”
沈缘的声音很小，但秦渐却听得清清楚楚。
猛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
沈缘从回忆中抽回思绪，将照片还给了秦渐：“所以，如果说秦襄真的抛弃了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但是你要知道，被他抛弃的人并不只有你一个！
“他不关心你，有人关心你！”
沈缘轻轻拨开秦渐额前的乱发，温柔说道：“以后你再冲动的时候时，可不可以先跟我说一声呢？”
秦渐抬起头，愣愣看着沈缘。
沈缘眨眨眼，嘴角勾出一丝浅笑：“难道你觉得，我不会站在你这边？”
她的眼眸中仿佛坠入了星辰，秦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移开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