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一停。
硝烟随风飘散。
城内似无动静。
鬼子军舰舰长下令海军陆战队下船,登陆向东门涌去,封堵石轩辕所属各分队出城的最后一条出路。
“放开我,谁要你救我?我是生是死?与你何干?”古雅娇气恼地反肘击向石轩辕的胸口,冷冷地质问。
石轩辕无语以应,只好松手,松开了怀中的古雅娇。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精力应付感情上的事情,他得指挥战斗,寻找最佳时机突围,否则,各分队便要全部丧生在东门内了。
古雅娇刚要起身,却又被石轩辕横臂揽着伏在地上。
石轩辕低声附耳,说道:“娇子,我爱你。你别起来了,防止鬼子打黑枪。”说罢,主动地松开她。
古雅娇一怔,这一刻,古雅娇芳心暖暖的,真想伏在石轩辕怀中痛哭一场。
石轩辕已翻身爬向轿车,别好手枪,双手托起车底,掀翻轿车,拖出被轿车砸伤的李若涵和郝新秀。
然后,他很认真地查看李若涵、郝新秀的伤口。李若涵的左腿脚掌被轿车砸烂,郝新秀的右腿被轿车砸断。但是,李若涵、郝新秀都很坚强,虽然疼得直落泪,但是,仍然握枪,时刻准备战斗。
看到石轩辕爬向李若涵和郝新秀,古雅观、郝新琴等人急忙也爬过来,帮忙扶起李若涵、郝新秀,并分别背起了李若涵和郝新秀。
烟雾渐散,古雅娇看清楚了,赶紧也握枪过来。
李若涵伏在古雅观的背上,看到城门都塌了,埋葬了二十多名队员和十几名地下工作者,泪流满脸,张口哭泣,双手捶打着古雅观的背,自艾自责,很后悔刚才那么急下令出城,导致牺牲了那么多的同志。郝新琴背起郝新秀,古雅娇领着古家班的弟兄,握枪在旁捍护。
只是稍为平静了一会。
城内的鬼子、伪军、便衣、宪兵又围向石轩辕、李若涵、古雅娇等人。此时,鬼子旅团部知道石轩辕他们突围到了城东门,山本四六急令杨庭下令入驻城中的伪军全部出动,包围石轩辕等人,务必全歼石轩辕等人。山本四六是军人,可不管山本惠子的游戏,当着她的面下死命令。
杨庭奉令,马上接通城中前线的电话,命令伪军全力以赴,务必歼灭石轩辕及其各营救小分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将枪毙相关指挥官。
山本惠子欲要提议活捉石轩辕,但是,迟了。
石维华闻言,心疼如绞,陷入极大的悲痛之中。他双手握拳,青筋毕露,真想起身与鬼子决一死战。但是,他手足被绑,且浑身无力,根本无力挣扎弄断捆绑他的绳子。
山本惠子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石维华的脸,讥笑一声,说道:“令弟死期到了,我去看看他是个怎么死法?”言罢,便挥手令人抬开石维华,自己率领麻宫次郎、吴智平驱车直奔东门,看个究竟。
本来,伪军是畏畏缩缩的,但是,杨庭的死命令一下,伪军便奋不顾身地围向石轩辕等人。
幸好,石轩辕打仗,虽然料想到胜算,但历来也会先想到最坏的境况,对遇到最坏的境况时会有应急方案的。
他的特战队员和两名悍将张三、李四也很懂他的心思。此时,楼顶上的李四率领特战队员居高临下,向那些围向石轩辕等人的鬼子、伪军、便衣、宪兵扫射。
张三赶紧发令,让屋顶上特战队员往东门码头开炮,轰散鬼子陆战队员,然后掉转炮筒,又向城内的伪军和鬼子开炮。此时,因为鬼子海军陆战队在城门外,军舰上的鬼子不便再向城门坍塌处开炮。
“突突突突突突突……叭叭叭叭叭叭……砰砰砰……”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三下令开炮,鬼子和伪军登时又乱,鬼子和伪军他们人多,站的跑的围来的,都较为密集,被张三几次四炮连发,轰死好几十人。
“同志们,出城!冲啊!”石轩辕趁乱冲上废墟,下令突围。
李国中率领游击队残部,找到李若涵,自甘奋勇,领着十名游击队员殿后。
张三、李四、降龙、伏虎率领特战队员们从屋顶上逃下来,护着石轩辕、古氏兄妹、郝氏姐妹、李若涵突围出城,沿着海岸边奔跑。
山本惠子恰好驱车赶到,下车找到鬼子和伪军现场指挥官:森下松仁大佐和伪军事司令兼一团长马鞍山。她要求森下松仁、马鞍山必务活捉石轩辕,赶紧派兵去追击。
然后,她领着麻宫次郎、吴智平跃上废墟,跑向码头的军舰,要求舰长炮击海岸。
于是,鬼子一边派兵去追,一边是军舰不断炮轰海岸,在沿着海岸奔跑逃亡的路上,地下工作者、古家班、特战队员和游击队员又有死伤。
繁星明灭,东方欲白。
血战半夜,奔跑半夜。
远离鬼子炮火和追兵后,石轩辕下令歇息一会,清点人数,等待夏战的锥山支队、赵子明的龙城特务团、高亦轩的绿柳寨。
他没敢在古雅娇面前提起高亦菲。
入城去的一个连,没有一个人回来。
王八、野猴、山猪、老猫战死在城南门和鬼子医院里,石轩辕是知道的。钱六为了掩护自己,也牺牲在鬼子医院里,石轩辕心中有数。
可打到东门,明明在烟雾之中还活着的田七和老烟枪,现在却失踪了。田七和老烟枪是在突围冲剌最后阶段被俘?抑或是牺牲在城东门的废墟上?投降鬼子?不可能!田七是石家的书童,对石家忠诚无比,老烟枪则是抗战斗士,恨死了小鬼子。且二人一直在东门城内浴血奋战。投降的可能排除了,只剩下三个原因:一是被俘,二是牺牲了,三是在突围时失散了。
石轩辕在寻找田七和老烟枪,也在寻思田七和老烟枪失踪的原因。张三、李四已经从降龙那里知道钱六牺牲的消息了,他们俩忍着悲痛,清点人数和枪枝弹药,帮伤员包扎伤口。这一仗,是张三、李四认识并追随石轩辕以来,打得最惨烈、付出代价最重、最失败的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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