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三娘有时候也在想,明明她从来就不曾害过人,人却因为她是蛇,就说她用心歹毒。而那些看似善良的如花姑子这样的妖精,明明就偷了她的蛇丹,却被其他的人都认为是无辜,水三娘真的想不通,原来不管是妖物还是人都是非常浅薄的的,他们永远都只相信那些浅薄的东西,而不是去深究。水三娘以前还想去和所谓的人在一起交流,后来发现既然大家都认为我是坏人,那我做好人和做坏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三娘,你没事就好。你和我走吧,这一次真的是谢谢你,我不知道那里有机关!”刚才襄玲一心想着要去找陶醉,最后竟然差点就调入了那道士设的阵法中,幸好有水三娘,不然现在的襄玲早就灰飞烟灭了。要说这世间什么最毒,最毒不过人心啊。
最终陶醉也没有出手阻止,也许他之前的认知是错误的,水三娘也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才是的,既然是襄玲决定的,那么就随她吧。有时候选择信任一个人,其实也是一种能力。陶醉很小的时候被父母抛弃在那慌山之中,最后死后,那阴灵附在那竹子之上,才变成现在这样。他也曾经是人,而他现在情愿变成这妖精。
至少在妖精的世界中,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会像人族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陶醉哥哥,你去看了安幼舆吗?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花姑子的心里还是满满的都是安幼舆一直都不曾发生改变过,事到如此,也还是这样,她的心里只有安幼舆。
“他没事,已经被放回家了。那个神笔如今也已经毁了。只是花姑子你知道人妖自古都是不能相恋的。你们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你早些看开才好。”一直以来陶醉都是回避这个问题,他不愿意相信花姑子竟然爱上了一个穷书生了。因为他的心里也是那么爱恋着花姑子。只是到了此时此刻,他再也不想欺骗他自己的内心了。
“陶醉哥哥,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会爱上那个呆子呢?你相信我就好了,我肯定是不会爱上那个呆子了。”花姑子依旧不承认她喜欢上了安幼舆,同样的问题,之前小葵也问过她,她也是这么回答的。
“你曾经去过安幼舆的梦境,安幼舆认识你,他也知道你不是人。不管如何,人妖不能相恋,花姑子你和安幼舆不会有好结果的。”陶醉不想去欺骗花姑子,有些事情花姑子必须知道。趁着现在还没有爱的那么深,趁早脱手,没有什么不好的。
而花姑子则是用非常陌生的眼神看着陶醉,“陶醉哥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告诉我,妖和人不是一样的吗?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人妖不能相恋。是的,我就是爱安幼舆,他是一个好人,我为什么不能爱她。陶醉哥哥你故意的对不对?你喜欢我,而我爱的那个人确实安幼舆,你故意的对不对?”花姑子觉得她自己真的是疯了,只有她疯了,她才会说这样的话。
陶醉捉住花姑子的手,依旧还是那个俊朗不羁的陶醉,他就那样站在花姑子的面前:“花姑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你怎么可以?”陶醉生气了,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对花姑子生气的陶醉,竟然在此时此刻再也忍不住的生气了。
对啊,这么多年,他心心念念的花姑子竟然会这么的想他,他伤心的永远都不是花姑子爱上了别人,而是花姑子不信他。他苦笑了一番,原来这么多年的爱护,这么多年的疼惜,竟然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陶醉现在突然发现,原来他从来都不懂妖精了。
“陶醉哥哥,你不要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花姑子终于意识到刚才她那个话实在是太伤人了,以前不怎么觉得,现在总算是知道这些事情了。所谓的伤害竟是如此。
“罢了,我已经将这话告知于你,至于你信还是不信,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帮得了你,我进去看看襄玲怎么样了?”陶醉不是圣人,他也有喜怒哀乐。
以前他将全部的身心都投到了花姑子的身上,现在蓦然回首才发现,原来他还是一个俗人,还是计较得失,想要回报的。他做不到那种博爱,既然花姑子执意如此,他无法阻止。
“陶醉哥哥,我知道的你的意思,但是我真的是爱上了安幼舆。不管人妖到底能不能相恋,我都要和安幼舆在一起了。像一对平凡的夫妻那样生活着。”最终花姑子也没有选择逃避直接将话说明白了。
既然已经被陶醉说破了,花姑子也不能回避这个问题,就算她是一个妖精,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她一直就看着陶醉。
“花姑子,我希望你不要后悔你的选择,既然这样,那你就自己决定吧。”陶醉转身,而花姑子也几乎在同时转身,去寻安幼舆去的。陶醉也没有回头,忘记花姑子,重新开始吧。
陶醉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上,心还是很疼,原来人族所谓的心痛,竟是这样啊。可是他明明就是竹妖,竹本无心,奈何他有情呢?为何他还会心疼呢。陶醉仰天长笑道,一阵癫狂。
而此时在洞里,襄玲正在给水三娘处理伤口,水三娘望着襄玲:“小狐狸,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你难道不害怕我在这里把你给吞了。”水三娘看着襄玲,襄玲现在正在给水三娘包扎。一直低着头,十分仔细的包扎。
“我相信三娘才不会是那种人呢,你要是想吃了我,早就被你吃了。我这条小命就是你救下的,三娘,其实你一点儿都不坏。”襄玲继续给水三娘包扎。
“你小心一点,真的很疼的额,轻点!”
水三娘吃痛,望着襄玲,那襄玲刚才手劲大了,弄疼了水三娘。
襄玲拍了拍手,已经搞定了,笑着对水三娘说道:“怎么样,还不错吧,你是蛇妖啊,妖精怎么可以怕痛啊!”襄玲十分吃惊的望着水三娘,襄玲知道这蛇族都是冷血动物的,应该是不会害怕痛的。
水三娘活动了一下筋骨:“我可是告诉你,我们蛇族最害怕的痛了,而且也不会让我们的猎物很重的,我们都是一整个吐下,就像这样。你想不想试一试!”水三娘逗着襄玲。
襄玲下意识的闪到了一边:“陶醉哥哥,你怎么也来了?”就闪到了陶醉的身边。陶醉也下意识的扶住了襄玲,襄玲就笑着望着这陶醉,水三娘见到这个阵势,也就知道这陶醉肯定是有话要与襄玲说的,就果断的闪开可,将这里的空间留给了陶醉。
“襄玲,你没事吧,刚才水三娘对你说了什么?”陶醉刚才一进来就看到了襄玲惊慌失色,以为水三娘欺负了襄玲,就想着来帮助襄玲。
“没事的,三娘很会说笑的,花姑子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进来?”
襄玲习惯性的去看花姑子在不在,毕竟陶醉一直以来都是随侍花姑子左右的,今天却没有看到花姑子的身影,确实十分的出乎襄玲的意料。襄玲刚刚问了之后,陶醉的眼神就十分的暗淡了。
“花姑子去找安幼舆去了,襄玲我……”陶醉在此时此刻竟然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襄玲瞧见陶醉这样的失魂落魄,聊想他现在肯定是很伤心的,就赶忙笑道:“好了陶醉你也不要这么伤心难过了。你还有我啊,我还在这里等着你的,怎么嫌弃我吗?”襄玲扑哧一笑,一双耳朵就露出来了,和初次见到陶醉的时候一模一样,那小耳朵真露出来的。她习惯性的摸了摸耳朵,对着陶醉说道:“陶醉哥哥,我的耳朵怎么出来了?你快帮我变回去,等下子被水三娘发现了,她肯定会笑死我了。”
襄玲气的直跺脚,不一会儿她的尾巴又出现了,陶醉看到襄玲如此这般,突然也就笑了。“好了,我来帮你,襄玲你自己也要好好的修炼啊,不然我不会你身边那该怎么办才好呢?”陶醉有些不放心的望着襄玲,而襄玲则是一笑。“没关心,你不在我的身边,我一直会在身边的,你答应我的,要陪我去找娘亲,所以在找到娘亲之前,你都会在你身边的。”
襄玲抓住这一点,不让陶醉离开,陶醉只能摇头,原来被爱,被需要的感觉竟是这么的好。“那好,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娘亲的,我们有很长的时间。”这话陶醉根本就没有说完,陶醉其实想说的,有很长的时间,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是的,陶醉哥哥,我们本来就有很长的时间来着,对了,你快点帮我变回去,不能让水三娘看到了,不然她肯定会嘲笑我的。”襄玲还是害怕她现在这个样子被水三娘看到了。
“不要变了,你这个小狐狸我早就看到了。话说,你真的好挫啊,怎么就变成这样的了呢?瞧瞧,这毛茸茸的耳朵,还有这尾巴,还真的有点儿意思。”水三娘说着就要去捉襄玲的尾巴。
襄玲当即一个闪身,一着急,突然那尾巴和耳朵全部都不见了,没有陶醉的法术,原来襄玲自己也可以办到了。
“哈哈,我自己可以办到的,水三娘我才没有那么挫呢?”
十年后,西湖之畔,日落时分,总会看到一青衣男子伴着黄衣女子在湖边闲庭信步,那女子偎依在男子的怀中,对着男子浅笑淡淡,轻轻的唤那男子:“夫君!”
而那男子则是揉着女子的头,对着她一笑。
常在西湖边上的人都知道,那男子叫陶醉,在他怀里的真的他的夫人—襄玲。不管这陶醉俊美,襄玲更是国色天香,这两个人走在路上,总是让路人频频回首。襄玲一笑,让那在河边看景的男子,都为之一愣,还有人曾经因为这个而落水的。而那陶醉手握长笛,吹奏起来的,更是让那湖边的少女清新,只是当着襄玲和陶醉站在一起的时候,都认为这是一对璧人。
“陶醉哥哥,你瞧那荷花开的多美啊!”襄玲望着那西湖之中的睡莲,那睡莲如今已经全开了,确实是相当的美。而陶醉则是将襄玲搂在怀中,笑了:“再美也美不过你,襄玲,我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