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老爷子正为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谈话吵醒了贺涵而愧疚的时候,贺涵果断摆了摆手。
“不是,我在梦里就闻着一股麻辣鸭脖的气味,还寻思着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来着……结果这味儿越来越真实,我就……”贺涵咽了口口水,“馋醒了。”
虽然隔着纸袋,但只要是麻辣的小食,气味确实都不小。
王老爷子赶紧给她递了过去。
“嗯~”贺涵丢了一根进嘴里,闭眼作陶醉状,“可叫这一口把我给想死了,沈总雇的厨子好是好,就是不给做辣的,说病人不能吃,唉……诶,你俩穿这一身?又去啥活动了?”
她终于记起了送鸭脖过来的两位搬运工。
“人厨子做得没错啊,尽心尽责的,按理说生病调养就得饮食清淡。我这也是觉得你肯定馋了不久了,才想着破一回例,不然万一你吃不到鸭脖,心情抑郁,也不利于恢复嘛不是?”我正经回完,又嘻嘻笑道,“活动倒没有,今儿这不是要过来看您嘛,自然要穿得体面些。”
“得了吧,你愿意洗个头来见我都算是莫大荣幸。”贺涵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也太招摇了,沈总昨儿那一身还算不引人注目,今儿这一身就算是个普通人也得被多看两眼啊——不过不得不说,这身才把沈总身材显出来了,看那大长腿,妈耶,我得吃个鸭脖压一压口水……”
王老爷子已经回了自个儿的病床,沈慕容笑着去搬过凳子,放在我身后,慢慢扶着我坐下。
“乍地惹?”贺涵叼着鸭脖口齿不清地问,“怀孕啦?”
“你能不能好好吃你鸭脖?”我瞪了她一眼,“你可盼我点好吧!”
“你这话说的,咋了,当年对着沈总电视剧喊‘我可以‘的不是你?”贺涵飞速啃完一个鸭脖,心情很好地回道,“我这不就是实实在在地盼着你好吗,又不是别人,这可是沈总啊老弟——不过真怀孕了的话还是建议不要穿这么紧身的裙子,容易显怀,人女明星孕期都穿着贼宽松的衣服——话又说回来,可以啊冉姐,坐下都没有小肚子,果然是跟着沈总近朱者赤了!”
每到这时候,沈慕容总会端起一脸期待的表情,稳坐在旁,老老实实地看戏,仿佛自个儿不是局内人——我怀疑他真的把这儿当成了相声舞台。
“哪能这么急,不得一步一步来嘛?”我笑着说道,“总得被八抬大轿娶回家,再琢磨以后的事儿嘛,是不是啊沈总?”
突然被cue到的沈慕容,仿佛眼睁睁看着自己引火烧身一样,一脸迷茫。
“啊……是啊!”回过神来的他选择加入我们,也一脸笑意地回着,“已经在高薪预定抬轿子的人选了。”
“那啥,有性别要求不?”贺涵自告奋勇,“我觉得我快好了。当然不是高薪不高薪的事儿,就是我想送我姐妹一程。”
“没有没有,咱这不兴歧视。”沈慕容笑道。
“那……那啥,有年龄要求不?”王老爷子举了举手,宣布加入这场战役。
“怎么着?”我眉毛一挑,“改群口了是么?”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说真的。”笑声平息之后,贺涵正色道,“怎么了你俩穿这么正式?约会啊?”
“你要说约会吧,那也对。”我笑起来,“我们今儿去逛婚纱店了,你想啊,婚纱店那是啥地方,总不能跟平时一样穿着大裤衩就进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砸场子呢~”
贺涵眯起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三遍。
“别钓鱼,我是那么好上钩的吗?”她谨慎回应道,“你俩去婚纱店干啥了,不是去买婚纱的吧?莫非是沈总看上了那家店,想把它盘下来?不过你俩这可有点不严谨啊,你说万一被婚纱店里的员工透露出去,‘某顶流男星日前与绯闻女友出现在婚纱店‘,这家伙,那微博程序员不又得加班了?”
“员工不会透露的。”我笑道,“都是自己人。”
“啥啊,真买了?”贺涵目瞪口呆。
“不不,没买。”我看了一眼沈慕容,后者又恢复了吃瓜状态,“那家店本来就是宋阿姨的。”
“宋阿姨?跟宋阿姨有啥关系?”贺涵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哦哦哦哦哦哦哦!我的天,我的脑子还没把宋阿姨跟沈总联系起来,我的天!”
“傅城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嘛?”我好奇道。
“是解释过了。他解释完了之后,我们仨又去吃了个夜宵,我硬生生吃了一碗特辣火鸡面,这才平静下来。”贺涵捂着胸口——果然女孩子之间是会相互传染的,“你看,我之前觉得你认识宋阿姨,虽然宋阿姨住景衡苑,但我还是觉得可以接受,毕竟我也认识许多资产过亿的大佬,我觉得宋阿姨和我们还是一个次元的;但是吧,沈总他本来应该是活在屏幕里和平面上的人啊!自从得知他是宋阿姨的儿子,我就有种破了次元壁的感觉……真的,非常难以置信。”
“……他现在不就坐在这里吗?”我又看了一眼沈慕容,这次他总算是有了点反应,也附和着点点头。
“现在还是会觉得像是破了次元壁吗?”他也好奇地问道。
“不会。”贺涵果断摇摇头,“因为你总是和冉姐一起出现。”
“啊?”我一头雾水,“怎么着,是因为我的三次元气息太重,把容哥拉下凡尘了?”
沈慕容明显也一脸疑惑。
反倒是旁边的王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
“不不不,恰恰相反,是因为你身上的次元气息不固定。”贺涵解释道,“你跟我们玩的时候当然就是我们这个次元的,尤其是你下厨的时候,三次元温柔大姐姐形象,没跑了;但是,但凡跟你熟一点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又不仅仅是我们这个次元的……这么说吧,你还记得以前有个狗男人,说你讲话像念台词一样吗?”
“……实不相瞒,我今天还提起过这件事。”我捂脸道。
“就是这样的。沈总像是云端上的人,在我们触碰不到的理想世界生活着;我们开始也曾在云端,后来为了讨生活,不得不下来苟且。”贺涵叹了口气,又看向我,眼里有光,“但冉冉你不是。从你辞职那天我就知道,你是愿意舍弃所有生活去追求理想的人——你一直都在云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