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我的运动神经没有问题,我的大脑也没有问题;唯一有问题的,是对面可劲儿给我挖坑的那个男人。
但看着他那张脸,我还真生不起气。
这世道真是不公。
图拼完的时候,夜幕已经深深垂了下来。但医院里依旧灯火通明,虽然规模比白要很多,但依旧有数不过来的人在进进出出。
我先去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看着花板,脑子里空空如也。
“我以为你已经睡了。”沈慕容也洗完了,擦着头发走出来,身上穿着一件看着就很光滑的丝绸睡衣,举手投足都充斥着贵公子的气息,“在想什么吗?”
他把这个病房映衬地像一个旅游度假区的海边休闲别墅。
我完全没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我在想,我哥怎么这么好看?”我索性光明正大地与他对视上。
他倒了杯水,走到我床边坐下。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看着我,问道。
“什么?”
“我在想,我妹嘴怎么这么甜?”他笑起来,仰头喝了半杯水。他的脖颈线条很是明显,喉结随着吞咽动作而滚动,锁骨处还有未擦干的水珠,晶莹剔透,一根掉落的发丝贴在上面。
我不由自主地脸红起来。
“应该还是基因问题。”我绕开目光,平复了一下心绪,“你真的是继承了宋阿姨和沈教授所有优点……我之前写上本书的时候,不是全网搜过你的相关资料嘛,然后就看到有粉丝做的视频,好像是用了什么软件,把人像年轻化,就是做成朋友的样子,然后模拟下一代的长相……我进去看了一眼,那男孩真的,超级可爱;那个视频下面的评论,几乎都是在盼你赶紧生个孩。”
沈慕容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笑道:“我还是比较想有个女儿。”
“哦我知道,我也看过有记者采访你问下一代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的视频。”我想了一下,“你刚开始喜欢女孩,后来又怕以后生个男孩,他看到这个视频再委屈,就改口都喜欢,顺其自然。”
“现在又不是在采访。”他笑道,“怎么呢,可能因为我自己就是从男孩成长起来的,知道男孩皮起来的时候还是很烦的,稍微大一点就不服管教,横冲直撞,拒绝沟通;但女儿就不一样了,女儿可可爱爱的,终究比男孩更贴心些,就算顽皮,只要冲你笑一笑,撒撒娇,你也就没法生她的气……”
“哥,你这个基因,后代无论男女,倘若闯了祸,无论笑不笑,撒不撒娇,恐怕都很难让人生起气来这一点你看自己就行了。”我叹了口气,“不过可能颜值高的人阈值也高,女儿确实是更容易让人心底柔软起来嗨,了这么多,人家八字还没一撇,咱这是连纸都没铺开呢。孩子他妈还不知道在南海北的哪个角落里呢,咱俩还在这兴冲冲地讨论了老半……唉,不知道得多好的姑娘,才能入得了我哥的法眼?”
“想想还不行么,总要给自己留个期待。”沈慕容给我把被角掖好,又笑道,“旁的事以后再,现在你哥的眼里可是只有你。赶紧睡觉,快点好起来,也能让我少操点心。”
他的手离我最近的时候,划过一缕沐浴露的清香。
我心里砰砰直跳,赶紧闭好眼睛,掩饰慌乱。
“今晚这么听话的么。”沈慕容诧异了一下可能因为昨晚上临睡前我还缠着他讲八卦,“那我去关灯了。”
啪地一声,房间就暗了下来。
走廊上的安全通道闪着隐隐的绿光,窗外月亮高悬。我偷偷睁开眼睛,目送着沈慕容回到自己的床上。
“哥哥晚安。”我声。
“冉冉晚安。”
漫长的一终于结束了。
第二,当沈慕容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昨的碗碟洗刷干净,收拾了起来,正对着桌上的拼图发呆。
他从床头柜上拿起手表,看了一眼。
“醒得这么早啊。”他拎着衣服下了床,先走到了我旁边,跟我一起看着眼前的拼图,“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不是,我在想怎么把他们带走。”我挠了挠头,“感觉这拼图也不是太稳固,我怕带回去的时候,一不心,就把它们弄乱了。”
“我当是什么事呢。”沈慕容抱着衣服走向卫生间,“等我找人把它裱起来就好了……你洗漱了吗?”
我点零头。
“好,那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拿早点……”
简单吃零东西后,我们就马不停蹄地赶去做检查这是经验之谈,越往后人越多,往往是排队两时,检查五分钟。
“照目前来看,一切都是没什么问题的。她这几也没什么症状,一直很稳定。”医生举着片子看完,点零头,“没什么意外的话,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他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沈慕容认真地记着,我也看似认真地应和着实际上,从医生出“出院”这两个字之后,我的心已经溜到了大街上。来也怪,我平常在家也是个死宅,轻易不出门,出门无非就是为了遛豆豆,连采办蔬菜都是直接叫外卖上门;跟沈慕容这种不得不减少外出次数的大明星不同,他或许是迫不得已,但我对外界真的没有多大的向往。除非是有朋友邀约,不然我自己很难主动想着出去玩。あ <
但在医院里,我真的无时无刻不想着出院。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住的也不错,吃的也不错,身边的人也依旧是沈慕容,不深究的话,这里看上去跟我日常呆的空间也没什么区别;但我就是想出去,就算出去之后也是在家里宅着,也感觉比在这里要心安的多。
“那女人算是逃过一劫。”走出诊疗室后,沈慕容冷笑了一声,随即又看向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哥?”我好奇道。
“……你想知道马的结果吗?”他有些犹豫。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你这么犹犹豫豫的,吓我一跳。”我笑着摆摆手,“不必跟我的,我觉得我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