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落时代,经过长时驻足探索,石昊已经确定,这里非为幻境,而是真实无虚的时空,一个存在于过去的时空。
“一切都是真实的,我误坠何方?”
得出这个结论的石昊沉默了。
而后,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行走,于这片天地中,修行,寻觅,在这帝落诸天殇的末法时代里悟道、超脱……
久远的历程,孤独的旅途,石昊也得知了些许隐秘,了解到一些关乎这一时代的惊天大秘,最初间神魂俱动,汹涌澎湃,种种复杂情绪交织心头,但是,此世又能凭谁说?
黯然之后,将一切压抑、埋藏于心底,石昊继续了他的寻道之旅。
“他化千古,将我化来了吗?”
石昊满怀猜测,但也无可奈何,唯全身心投于修道一事。
帝落之后,这段岁月极其难熬,天地末法时代,仙王、不朽皆殒,道痕压制万界诸世,苍生无可逆,无人能成仙。
时光悠冉,转眼九千年!
石昊已然年迈,近万年,酷烈的环境令他不能长葆巅峰,再过万年,许将随一切烟消而云散……
“我会在这里老死么?”石昊仰天询问,继而决然道,“不,绝不会,我还有想要见的人,想要做的事,绝不会倒在这里。”
往后的岁月,石昊没有懈怠分毫,他潜心精研秘术,不断完善法与道,令自身五大秘境越发璀璨。
不灭经、原始真解、仙经等……现阶段所能参悟,所能领会的奥秘都被他融入自己的法中。
石昊竭尽所能,保住了巅峰的状态,长久不衰,白发渐生,肌体干枯,但血气依旧旺盛,数千年不堕,纵使末法成道的帝,也难岂及。
但终究,不为仙,不能长生,无法不老,一万七八千年,石昊不再鼎盛,血气日渐亏损,夕阳日暮。
帝落之后的末法时代实在太过酷烈,天地压制的太过。
一场席卷万界、漫灌诸世的神魔大战,让一切成殇,仙王血洒落,各种法则紊乱而狂暴,镇压所有不臣!
这是一个不可能成仙的时代!比之现世的九天十地末法更为恐怖。
这一世大劫降临,太多强者战死,化道,成为规则的一部分,镇压当今。
谁又能逆天而行,扭转天命称尊成仙?
都不能。
谁又能在人道之境比肩甚至超跃仙道绝巅?
如无外力,帝,乃至未来的至高、超脱者都不行。
这一世,石昊衰老了,满头乌发斑白似灰,如玉石般晶莹的肌肤黯淡而干枯。
两万七千岁时,他的血气终于开始枯竭,进入晚年。
这一年,曾经的帝与皇,所遇见的至强生灵,坐化不在,唯他一人独尊此世!
历经了沧桑,见惯了生死,石昊也彻悟了许多,越发的沉默。
茫茫大世,不见旧识,回看尽是孤冢与枯骨。
后来者,也都已先他而去。大世更迭,葬去多少天骄,几多红尘……
到底是他,未来的无上,纵使血气枯败,进入晚年,仍熬过了三万年的关卡。
近乎超越了人道层次,完善大道,淬炼道行……石昊体魄无暇,灵魂无垢,虽愈加老迈,但实力却越发的恐怖!
但天命难违,不成仙终究只为枯骨,再强,寿元亦有尽。
临近死亡,石昊并不愿屈服,往日种种,万般执念,尽数化作他再进一步的动力。
“成仙啊!”
石昊仰头望天。
望着无可撼动的大道屏障,寿元已尽,天斩一刀,石昊另辟蹊跷,一身道法皆尽浮显,而后只听他一声轻吒:
“斩!”
一道光浮现,斩了本源,将腐朽磨灭,将天赐枷锁、大道裂痕尽除。
长久,意识混沌,生死之间徘徊,身躯、元神历经朽败,抽出新芽。
终于,他成功了,恢复青春之貌,回归巅峰之态……
石昊,活出了第二世。
……
“不能等了,我要逆着天穹上的大道压制,尝试成仙!”石昊低语。
这一世虽复巅峰,远胜从前,他仍没有安然,再强大,再长久又如何?若不成仙,还是要死!
“我要化战仙!!”石昊语气坚定,表情决然。
其后,他一次又一次地冲击,不断地尝试,霸烈而刚烈,不计后果,只欲身化战仙!
然而,一次次的冲击,又一次次的失败,或许是错了方向,又或许是少了积累,他满身伤痕,本源重创,原可长驻巅峰三四万年不堕,然才一万载便坚持不住了。
他每一寸肌体都散发强大而可怕的气息,但本源破裂,寿元有缺,生命枯竭,这一世走到尽头。
石昊服用了仙药,再启新生,那一夜,神光冲霄,亿万缕霞光泽大荒,他焕发生机,又一次复苏,从枯寂走回强盛,再复巅峰。
第四世、第五世……直到第八世。
数十万载,他已经永驻青春,不堕巅峰,自孕不死物质,时光已经不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石昊若人世的天帝,凡间的仙神,至神至圣,超然其上。
而到了这一刻,他也感应到了,回去的契机,自降生帝落以来,数十万载不显的'他化自在'竟清晰了,奥义皆能为他所掌。
“他化自在,我,能回去了……”说道,石昊运转大法,虚空模糊了、扭曲了,一座石室隐现。
一条路出现在他脚下,似接连了过去,像贯通了未来,延绵不知何方。
此时,就在石昊,向那条路迈出步伐之时,他眉心忽的绚烂,纹络交织,流光溢彩,一滴血浮现,一个符篆显化。
轰隆隆!
整个大乾坤都在轰鸣,石昊所在帝落时代似乎在哀鸿,在幻灭,那滴血释放无尽天威,不再平凡,恍若仙帝临世,大道真天显化,竟在释放力量抵抗着那枚符篆。
“这是……”石昊惊讶无比,之前还拯救过他的符篆,及莫名帝血,而今竟然分裂,对抗,且有种可怕的气息压下。
不是来自他们,而是被符篆接引,一座座显化于长空当中的古殿,更准确的说其中的某个恐怖存在。
石昊顶着无边的压力,勉强转动眼珠子,向那里看去,却见黑暗、诡异、混乱和无序的大地之上,茫茫虚空当中,一座又一座殿宇沉浮、隐匿其间。
弥漫着浓郁化不开的混沌息雾,孕育着极致大恐怖,其中一切法则不显,所有大道不存,唯暗永恒!
一座殿宇即是一片混沌天,即是一座完整的大宇宙。
殿宇朦朦胧胧,沉沉浮浮,远远看去,朴实无华,如似凡人殿堂、庙宇,不显超然,却返璞归真,如大道、混沌之本质,超然至上!
而尤其是其上流转的黑色雾霭,溢散出的诡异气息,无比超然,至上无双,仿佛无上存在留下手笔。
不止有一种!其上,有着三种无上气息,神明至圣、鸿蒙天命还有万古祭天!
这,是混沌殿堂,是古史以来,纵是世间最为惊艳的绝世强者也不愿触及的禁忌之一。
这种存在,遍寻古史都罕见,自传说中的'帝落时代'以来,也仅出现数次,而见过的,无不是世间最顶端的几位。
关于它,传说有很多,有说是源于'海'的另一端;也有说是天地、大道孕育的先天之物;更有说,是帝落之前或万古之后,穿越过去与未来,和今生人偶然交遇……
传说数不胜数,连位于万界众生之顶点的存在也都各有猜测,不尽相同!
然而,就是这样的存在,混沌蕴生,万道同尊,一殿即一界,堪为诸天至宝的存在,却任谁也都想象不到,本质仅只是一座又一座的牢笼。
一座座囚禁着自万古以来,立于诸天之上,惊艳当世,君临天下的一批不可名测的强者牢笼!
而在世间几乎所有修炼之途上最顶尖的存在所公认的,'海'对面……终极之地上空,沉浮着一座又一座。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几乎填满了整片天阙。
其中,有大有小,有明亮,绽放神辉仙华的大殿宇,也有黯淡无色,沉寂无光小殿堂。
混沌殿堂,又称虚空殿宇,黑暗樊笼……
“是,黑暗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