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深爱，所以眼里容不得一点点沙子，得知婉妃心里有人，还在自己眼皮底下私会，才会那般震怒。
可是，再深的怒气和永远的失去比起来，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重新修葺金华殿，并且把金华殿的宫人回来，不过是心里不接受婉妃的死去罢了。
“是这个理，可是，世上又有多少明白人呢？”王嬷嬷也是叹气。
崔嫣问，“嬷嬷，那你呢，你又是如何到婉妃身边的？”
听太后的语气，王嬷嬷似乎在太后跟前服侍过。
听到这话，王嬷嬷脸上划过一抹尴尬。
哪怕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每想起此事，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王嬷嬷说，“那时太后还只是皇后，奴婢是服侍皇后的贴身宫女，因为先帝曾无意间夸赞奴婢的手生得好看，皇后便用硝水腐蚀了奴婢的双手，罚奴婢去给年幼的五皇子，就是如今的皇上当奶娘。”
崔嫣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她要是没看错的话，王嬷嬷此生并未生育过吧。
崔嫣反手握住王嬷嬷的手，粗糙的触感从手掌传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没有改善，可想而知当时有多难受。
看到崔嫣眼中的怜惜，王嬷嬷安慰道：“娘娘莫担心，这么久了，已经不疼了。”
硝水蚀肉很痛，但都已经过去了。
“当时奴婢虽然不小，却也未经人事，连生养都没有过，更别说奶水了。殿中没有孩子的吃食，奴婢又没有奶水。小皇子自然哭闹不已，皇后娘娘又不准奴婢出去。奴婢没法，只得用水果喂养。
好在，那时候皇上已经有两三岁了，喂养一段时日，虽然瘦了不少，却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后来，这事还是被先帝和卫后知道了，卫后以奴婢不用奶水抚育小皇子为由，将奴婢打残，是婉妃求情，才免奴婢死命，后来，奴婢便一直在金华殿中做事。”
王嬷嬷说的精简，隐去了其中许多的细节，崔嫣也没有继续追问。
可是，王嬷嬷叙述的内容，饶是见多了世面的崔嫣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还没有穿越的时候，崔嫣便听说古代的孩子断奶晚，有的七八岁了还有奶娘照顾，听到萧钰两三岁还有奶娘，崔嫣也不奇怪。
只是，这个太后娘娘也够极品的，让一个黄花大闺女去给人当奶娘，真想得出来。
亏得那时候萧钰够大，不然就算不给饿死，也给饿出病来。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特别多的营养，卫后会不知道王嬷嬷没有奶水。
更何况以萧钰那时的年纪，即便是还要吃奶，也应该结合着吃一些清淡松软的食物，卫后连这个都不准备。
崔嫣忽然觉得，若是睿王，卫后恐怕不会舍得吧，她看睿王的目光，就像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拿个台子供奉起来。
那才是一个母亲的目光。
“同样都是儿子，待遇可真够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