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蕊儿那点心思她怎么会看不穿？
这姑娘喜欢萧钰，而现在坐在皇后位置上的人是崔嫣！
今日，她在这姑娘心里种下一颗妒忌的种子，日后接出什么果来，就看她两的造化了。
“我也没指望一个下人能搬倒皇后啊。”上官蕊儿撇撇嘴，身份悬殊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不过，能给崔嫣添堵我就开心，能让我开心的事我干嘛不做。”
反正，她有免死金牌，还是先帝爷御赐的，就算闹再大都能收场。
至于萧钰那点惩罚，上官府的大门一关，谁管那经书是她抄的还是丫鬟抄的？
柔妃眉头跳了下。
这话她还是没法接。
所以，一条人命的作用，就是为了给崔嫣添堵？
她自己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也做不到上官蕊儿这样啊。
*
祭祖那天格外的冷，寒风呼啸，雪花飞扬。
走出殿门，崔嫣恍惚回到了出嫁时。
她记得那天也下着雪来着。
一伸手，雪花就落到了崔嫣的手上。有点冰，过好一会儿才化掉。
“来年是个丰年。”崔嫣说，“只是今冬难挨，不知道有多少人等不到新春了。”
苏长生抿了抿嘴道，“冬至过后，朝中官员还有乐善好施的商贾，会在城中布粥。”
崔嫣没接话。
城里的百姓有粥喝，城外的呢，深山里的呢？
她原本很喜欢雪，但来了大周朝后突然就不喜欢了。
下雪天让她觉得冷，整个世界都冰入骨髓的冷。
坐着车辇到乾清宫门口，崔嫣一眼就从前面站着的朝臣里看到了崔浩然。
隔得有些远，看不太真切。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萧钰到了。
随着张全德嘹亮的一身“跪”，崔嫣和众臣的跟着跪了下来。
她听到脚步声不疾不徐朝自己而来，紧接着一双温暖的大手辅助她的胳膊。
“平身吧。”萧钰的声音很淡。
“谢皇上。”崔嫣行了半礼，趁机抽出自己的胳膊。
她不习惯被人触碰，特别是手。
萧钰：“……”
这姑娘的抗拒简直太明显了，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像是故意与崔嫣作对一般，萧钰一把把崔嫣的手拉了过来。
崔嫣呼吸一紧。
好像打人啊。
“皇后，走吧。”
崔嫣点点头，由着萧钰拉着上了马车。
谁叫人家是皇帝呢。
萧钰唇角微微挽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手很冷，也很软，像一块打磨得触感极佳的寒玉。
他不是第一次摸女孩子的手，但这是第一双他碰过就舍不得放下的手。
直到多年以后，他都还记得这双手的触感，只是，他再也没有执手相握的资格。
他是过客，不是归人。
浩浩荡荡的队伍，宣武门出，经北城门，往天坛而去。
崔嫣有些紧张，一路上大气也不敢出。好在，车上放了一只幼鹰，萧钰一直在逗弄这只鹰，并没有理会她。
适应下来后，崔嫣暗中观察萧钰和这只鹰。
她发现，一直是萧钰单方面逗弄，从始至终鹰都紧闭双眼，连看都没有看过萧钰一眼。
原来是一只没有驯化的鹰，崔嫣在心里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