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凤谦抱起承八,纵身离开。
“恭亲王府,走狗众多,以多欺少,贻笑大方。”
夹着内力的声音,不近不远地传入耳中。
“世子?”简赤询问道。
萧长胤脸色森寒,双唇抿紧,视线一直停留在于凤谦消失的地方。
“穷寇莫追。”
他带到凉州的人也不多,几次行动,折损严重,若是真把萧钰惹毛了,他性命堪忧。
毕竟,这是是别人的地盘。
萧长胤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成为废墟的客栈,淡淡开口道,“把上官氏带走,撤!”
好在,此行也不算全无所获。
官差总是在犯人跑掉之后姗姗来迟,当然,作为当事人家庭的崔家和上官家则来得更晚一点。
小老百姓爱看热闹,也最怕死。早在带着长刀长剑的黑衣人围过来时,就已自动逃离。
整个大街安静得有些吓人。
客栈的老板,一直躲在远处,见着官差,才小跑着过来。
老板跪着哭诉自己的损失。
酒楼已经损坏,贼人却没抓到,不出意外,这损失要他自己来承担了。
寒风瑟瑟,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袭来,尸体已经被人带走,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已经结冰的血迹。提醒着来人,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极其惨烈的决斗。
上官家以武立家,可是府上的家丁大都是寻常百姓,平日里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崔家就更不用说了,奴才一个吓得瞳孔放大,双腿打抖。
他们是奉命来收拾残局的,可是这个残局,和崔浩然的描述相差太大。
饶是崔福惯来淡定冷静,这会儿也有些慌了。
见招拆招见招拆招,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么什么?
没一会儿,官差便从房屋的废墟中挖出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
崔福又是已经,这人不是他家二少爷吗?
有床的隔板挡着,崔向南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这模样着实有些狼狈。
上身没有寸缕遮挡,完全光着,下身只着亵裤,还破损了许多。
寒风萧萧,崔向南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抬起眼看向众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崔向南竟觉得他们都在笑,笑容狰狞又恐怖。
一道道鄙夷的目光,似刀子一样,朝他扎过来,让他全身上下难受极了。
他们似乎在交谈什么,他想要用力听,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绝望,如同洪水一般,将他整个淹没。
冷,很冷,尤其是那一颗心,如同被冰渣子浸泡着。
他的生母孙氏,本是崔浩然的原配。本来,他才是崔家的嫡少爷。
没曾想,崔浩然进京考取功名后,竟娶了国公之女为妻。
虽然,最后崔浩然也没有辜负他娘,将她以平妻之礼接入府中。
顾氏强势,又有强悍的母家,她娘进府后,一直低调做人,从不惹事,生下他后,更是长伴青灯只知吃斋念佛。
他娘真的不想争宠么?
多少次,他看着娘拿着当年的定情信物在灯下反复端详。
每逢佳节她都亲自为父亲缝制里衣外衣,看了又看,最后含着泪将其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