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老夫如何没有慎言?”刑安反驳说,“崔相纵容幼子行凶,意图奸淫良家妇女,是为无德。执政十年,除了脾气不小,没有任何建树,是为无望。如此无德无望之人,竟然被你们说成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之人!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身上的官服?”
众人:“……”
崔浩然:“……”
刑安又道,“更何况,圣上还健在,崔浩然你这样是何居心?莫不是,存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这样的诛心之语,直听得崔浩然心尖一颤。
他就算有一百个心想要替代萧钰,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呀。
崔浩然连忙摆手说,“刑大学士,这话可不能乱说!”
保皇派人数不多,这会儿也不能装死了,有刑安带头,纷纷出来反对,态度很是坚决。
“老臣也觉得不妥。”
“下官附议。”
“下官也附议,就算是祭天,那也是皇上的事,崔相何德何能,能够站在天坛之上?”
在崔浩然的眼神示意下,刑部尚书反驳道,“若是圣上一直不醒,难道就要放任黎民于水火之中,不管不顾么?”
刑安反问道,“赵大人你凭什么说皇上会一直不醒,莫不是你知道什么内情?”
赵公明连忙别过脸,大声否认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内情!”
刑安没有说话,微微勾起了唇,脸上漾开一道狡黠无比的弧度。
烁烁犀眸,异常精明,似能洞察一切。
他就说,这疫病来得太过突然,果然有古怪啊,恐怕,皇上会突然晕倒也不是巧合。
两方各执己见争执不休,最后也没能折腾出个什么结果,各自回家只等改日再议。
“崔大人,怎么办?”出了皇宫,光禄大夫几人拦住了崔浩然的马车。
他们可是把全部身家性命都压在了崔浩然的身上,怎么能不慌。
崔浩然抿了抿唇,安抚众人道,“众位同僚不用担心,老夫自有安排。”
萧钰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起来,就算真的好了,这京城局势也不是他能掌控的。
疫病的解药,只有他有。
崔浩然勾起唇,眸中闪过一抹冷意,“且让刑安之流再挣扎一两日吧。”
有崔浩然的定心丸,赵公明几人松了口气。
待这一行离开后,刑安从宫门内走了出来,望着马车的消失的方向,一双眸子讳莫如深。
沉默了良久,他才吩咐车夫说,“去抱月楼。”
萧钰还昏迷着,他得为他打点好一切。
北风呼啸,冬日的夜,极寒、极冷。
崔浩然没有想到的是,当天夜里,原本应该一直沉睡的萧钰猛地睁开的了双眸。
“皇,皇上……”白芷惊呼道。
萧钰是疫症之状,虽然用了崔嫣的药,也不应该这么快醒过来才是!
“朕睡了多久?”
萧钰揉了揉眼睛,头还有些疼,却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
想到这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病,萧钰的眸子里凝起了几分慑人的寒意。
“整整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