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德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这位主子闹哪出,好端端怎么会问这个。
他点了点头,“是有一个,术士说冲撞龙脉,不利社稷,先皇就将它移除了。”
“那时候朕多大?”萧钰颌首,心下一动。
张全德握着拂尘的手动了动,微微在心里过了下,回萧钰道,“实岁两岁,皇上生在腊月,虚岁四岁了。”
“两岁。”萧钰轻轻呢喃了下,又问道,“我幼时,是不是在婉妃跟前教养过?”
张全德忍不住看萧钰了,这话他怎么接呢?
事情很复杂,萧钰生母卫太后那会儿还是皇后,因为苛待太子被罚禁足。所以,萧钰很小就不在皇后跟前,而是独自一人住在东宫。你说养在婉妃跟前,还真算不上,但你说没有,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萧钰几乎都在金华殿里啊。
“回话!”萧钰沉声道。
张全德跪了下来,“皇上,您是储君,怎可寄养妃嫔跟前?”
别说卫明珠还活着,她就是死了,婉妃也没资格教养萧钰啊。
想了想,张全德又道,“皇上每日夜宿均有记载,皇上可自行查看,便知详情。”
萧钰转过身看着张全德,“你想说什么?”
张全德没吭声。
萧钰朝众人抬了抬手,宫人尽数退远。
张全德抬起头,小声回萧钰道,“皇上您冲撞圣驾,被罚在金华殿修理花草。可是后来,婉妃她……”
婉妃犯的是秽乱宫闱的大罪,萧钰储君身份不容有污,这事自然不能被记下来。但夜宿是从出生起便开始记录的,不能擅自销毁、更改。
萧钰抿了抿唇。
原来,那不是梦,都是真的。
他真的跟婉妃相处过一段时日。
他打小过目不忘,记忆超群,两岁的事都还记得,为何对婉妃全无印象?
不,不光是没印象,他几乎彻底忘了这个人,连同与她有关的一切!
他到金华殿时可以说年纪小,可是,婉妃死的时候,他都已经入国子监上学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去了哪里?
萧钰在御书房高台下发呆这会儿,平安镇里,承八抱着雪貂,心不在焉地问饮血,“五哥他怎么说?”
“烧了粮草。”饮血将纸条撕得粉碎,心里计算着这一役的损伤,“东方磊出手了,主子想借此击杀东方磊和崔浩然的人。”
没了粮草做依仗,再折损了这么多手下,东方磊这个太子,算是做到尽头了。至于崔浩然,后面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粮草,他们有,灾区也不缺。但崔浩然和东方磊,都需要得很。
承八垂下眼,“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就怕,崔浩然和东方磊不上当啊。
承八也没有多做纠结,反正,他只负责把坑挖好,至于这猎物到时候来不来,打到多少,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
五哥向来擅谋,把一切都算得死死的,承八想,这位既然想打猎,这个猎物估计是跑不了的。
承八勾起唇,脸上漾开一抹淡淡的微笑。
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真的好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