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也忍不住问了，“真能吃？”
“白芷准备清水、干净纱布，刀具。”崔嫣朝承八挑了挑眉，“今天大家有口福了。”
青荷忙喊，“娘娘，你的手还没有好啊。”
“无妨。”
她下手有分寸，又养了两日，完全不影响操作。
桌案很快摆好，除了装肉的瓷盘，还有装废料的小盆。崔嫣说，这毒有妙用。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两条活蹦乱跳的鱼就被片成了洁白如霜，薄如蝉翼的鱼肉，一片一片整齐地放在冰块上。
承八拿筷子夹起一片，对着光照了照，感叹了一句，“这鱼肉好漂亮啊。”
苏长生有些看不下去了，所以，这是真的要吃的节奏？
崔嫣一脸期待地说，“尝尝看。”
承八沾了点料汁，放进嘴里，顷刻间便眯了眼。
“好吃！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美味！”承八朝崔嫣竖起大拇指，“鹂儿，你真厉害。”
苏长生忍不住握了下手，指尖就顶着手心了。
崔嫣切好了肉，第一个让小承子品尝，他不光吃，还坐在崔嫣边上吃，大摇大摆的吃。
这小太监的身份……
崔嫣是皇后啊。
崔嫣一共切了四盘，递给承八一盘，给萧钰留了一盘，自己一盘，剩下的一盘赏给屋子里的奴才们分了。
苏长生难得跟王嬷嬷有了默契，相视看了一眼。
他们这一屋子人被毒死了算什么，自杀？
算了，他们的命能跟主子比吗，主子都敢吃，他们怕什么。
金华殿主仆一起享受美食的时候，海棠殿里柔妃正听张巧巧汇报消息。
她斜斜靠在贵妃榻上，素衣墨发，淡妆清雅，修长洁白的手指伸向桌边，一个青衣小宫女正在给她仔细的涂着蔻丹。
张巧巧跪在下方，还维持着请安的姿势，“就是这些了。”
“你说的是真？”九音给小宫女一道眼神示意，抬起了手。
小宫女站起身朝九音行了一礼，然后收拾东西退了出去。
张巧巧说，“千真万确。”
她这个姿势很不舒服，可是，九音没有叫她起来，她不敢起啊。
柔妃只是沉眉，并不不说话。
“娘娘，我们该怎么做？”张巧巧问道。
萧长胤已于昨日离京，现在能做主的只有九音，她已经把话带到，最后怎么做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九音抬起头，冷冷看向张巧巧，似水温柔的碧波里陡然凝结起森然的寒意，张巧巧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
“你刚说什么？”九音的声依旧淡淡的，可是，张巧巧硬是听出了杀意。
张巧巧暗恨，她怎么就忘了，九音最讨厌人别人叫她娘娘了。
“九……九音姑娘……”张巧巧求饶道，“你我都是棋子，身不由己。等世子归京，九音姑娘也不用再受这样的委屈了。”
不是她胆子小，而是，方才那一瞬间，九音的眸光实在是太吓人了。
“先起来吧。”九音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谢，谢九音姑娘。”张巧巧坐在椅子上，还有种惊魂未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