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若是兵临城下，我顾家要做祭旗之人，当如何是好？”
顾里垂下头，清俊的脸上也挂了几许愁容。
“孩儿愚钝。”
顾氏背主之奴，萧钰坐稳了皇位，肯定第一个收拾顾家。扶崔浩然上位，眼下这样也不太现实。
顾家要如何是好，顾延鹤也在问自己。
没人给他答案，空气安静得只能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
父子两的话，尽数落在车夫耳中，车夫抿紧了唇，将车子赶得更快了。
在顾家父子到达顾府时，崔福派去赵家送信的人也将信送到了赵公明手里。
赵公明粗略看了看，便将信放到了一边。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这还不是自己的女儿，只是个妹妹。
当年能把赵心怡送给崔浩然当妾，赵公明对这妹妹就没多少疼爱。不过，有些东西是做给人看的，赵公明当着送信人的面难过了好一阵，又命管家从库房拿了不少好东西，让人送到崔家去。
人走了，赵公明才收起脸上悲痛欲绝的情绪，来到赵夫人的院子。
“老爷……”见赵公明进屋，赵夫人撑着身子就要起来。
“你身子不好，先躺着吧。”看到发妻憔悴没有半分血色的脸，赵公明心疼得厉害。
赵家算不得名门大家，本是没落士族，他夫妻二人也算是患难与共。如今，赵公明官拜大夫，他身边也有不少妾室通房。但是，这个结发妻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自是府上其他女人比不了的。
赵公明让赵夫人躺着，赵夫人哪里可依，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赵夫人道，“老爷，三少爷也是无心之失，你就不要责怪三少爷了。”
赵行撇了撇嘴，为自己娘亲不值，“娘，你这又是何必呢，那个赵悟，根本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闭嘴！”赵夫人冷冷道，“什么白眼狼，他是你三弟！”
“无心之失能把刀子插人胸口上，有心不得把人碎尸万段了？”不说赵悟还好，一说起这个孽子，赵公明就恨不得当初没有生下这个儿子。
赵夫人有些急了，忙道，“老爷，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不好……”
“你呀，就不要再操这个心了。赵悟的事，老夫自有定夺。”
“老爷啊……”赵夫人眼眶里蓄起了泪。
赵公明摇了摇头，说，“今日，他敢弑母，明日就能弑父，这样的儿子，还留着干什么。”
赵夫人说，“悟儿也是妾身的孩儿，妾身怎能让弑母的罪名，落在他的头上？”
“娘，这本来就是事实。你忘了自己的伤是怎么来的了？”赵行又道。
“我和你爹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插嘴。”赵夫人怒道，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又疼得抽气。
赵行不服气地别过脸。
赵夫人看向赵公明，说，“老爷啊，‘孝’字比天大，纵然再有才华，不孝之人，何以立足？你不能毁了悟儿啊！”
赵夫人说的，赵公明如何不明白，可是赵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