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悟问起了刑森的病情。
刑安有心结交，所以并没有隐瞒，“昨日天寒，病情有些反复，等开年天气暖了，皇后会亲自主刀为他去除病腿。”
赵悟脸上露出了一抹惋惜。
没了腿，不就成残疾了？再一想，赵悟又觉得自己有些迂腐，刑公子如今跟残疾又有何异？已无用处的病灶，不趁早切除，留有何用？
赵悟早年能自请从国子监退学，现在为了亲妹妹的终身幸福甘愿被逐离家，他骨子里就是个果敢狠绝的人。所以，赵悟几乎立刻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是，君子立世，容貌德行同样重要，但那是对他这样背景不显的人说的。刑森出身学士府，皇帝伴读，只要他愿意，才华就不可能被埋没。
残疾不会影响他的仕途，只会影响他的身体。
“皇后医术高超，候瑾他定能恢复康健。”赵悟说。
刑安素来老练，精于世故，没错过赵悟脸上一闪而过的惋惜。
“上天不会埋没英才的。”这话，是说刑森的，也是说给赵悟听的。
又聊了几句，赵悟朝刑安行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谢礼后，转身走出了刑府书房。
刑安则是看着大门发起了呆。
但愿生活的苦难只是让你变得更加坚韧，而不是磨掉你的锐气和傲骨。
从刑府出来后，赵悟带着自己的妹妹来到了大街上。
许是初一要拜年的关系，街上往来的人特别多，人们的脸上都挂着笑意。
赵悟站在风雪里，满目荒凉，跟这个世界的喧闹格格不入。
赵月指了指不远处的卖糖葫芦的摊子，对赵悟道，“哥，你看，有人卖糖葫芦。”
赵悟笑了笑，问，“要吃么？”
少年不识愁苦，天真无忧。只道糖人好吃，却不曾想，初一就要外出讨生计，其中艰辛。
“不吃了。”赵月抿了抿嘴，拒绝了。
他们手上哪还有钱？
“我的马受惊了，让开，让开啊！”
马蹄声，夹杂着落物的声音，还有妇女小孩的尖叫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赵悟到底不是习武之人，面对危险的反应上慢了些，等他看到朝自己冲过来的是什么，王子琪已经骑着惊马到了他面前。
赵悟本能地将身边的人推开，再抬头时，惊马已经朝迎面而来。
眼见着铁蹄就要踏在他的脸上，赵悟闭上了双眼……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何处飞出一个少年，抱住惊马的头，狠狠用力，连人带一起马甩到地上。
因着这一打岔，原本朝赵悟正脸过来的马儿被转了方向，不过蹄子还是有一个踏在了赵悟胸前。
赵悟只觉胸口一阵钝痛，紧接着，一口血喷了出来。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秒，赵悟想的是，他是不是应该去庙里面捐一点功德，最近大小灾难就没停过，流年不利啊。
承八赶紧将人抱住，赵悟已经人事不省了。
“喂，赵悟，你醒醒啊！”承八一巴掌扇在赵悟脸上。
赵悟没有反应，承八又甩了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