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拿起桌上的杯盏,放在手心里晃了晃。
原来是崔向南!
竟然是崔向南!
果然,人心是最难算计的,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对方心里的筹码偏向何处。
饮血也忍不住有些唏嘘。
这太意外了!
据他所知,崔浩然三个儿子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二公子了。没想到,临到最后,这位就保了这一个。
饮血问,“皇上,徐忠伟、王家和崔向南失踪有无关系?”
徐忠伟刚进宫递折子,大理寺就失了火,这未免也太巧了一点,怎么看都像是徐忠伟为了脱罪演的一出戏。且,徐伟忠这一道奏折牵扯王家,饮血忍不住想,难道,王子阳也参合其中?
萧钰摇摇头,“不太像。”
徐忠伟若有这样的胆识手段,也不会为官数十年止步大理寺卿的位置了。至于王家,那就更不太可能了,崔向宇出事时王子阳不在京中,王夫人做不了王家的主。
“主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找还是查?”
萧钰淡淡道,“放一边吧。”
一个崔向南,他不在意。
能够带走崔向南,并将江婉藏下,萧钰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人选——卫家。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也不知道,凉州城还能安定几日。
萧钰问,“太后和桂嬷嬷那里,有动静么?”
“太后一直在佛堂念经,连初一那日,宫中妃嫔去给她请安,太后也没有走出长寿宫宫门。至于桂嬷嬷,身上的伤太重,清醒时少,目前没有异动。”
萧钰指尖捻了捻,说,“把这几天跟桂嬷嬷接触过的人全部抓起来审一遍。”
之前还很激动,突然消停了下来,只有一个理由,卫家给了她稍安勿动的讯息。
卫后、卫家都沉得住气,可是他没有时间跟他们周旋了,想了想,萧钰又道,“要是审不出来,就都杀了。”
等凉州兵祸起,这些人大多也没活路的。
吩咐完了事,萧钰习惯性地伸出手在御案上敲击,一下一下,发出很有节奏的叩击声。
饮血垂下眼,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不自觉附和上萧钰敲击桌案的节奏。他记得,崔嫣想问题的时候,也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饮血挑了挑眉,这样的发现让他有些意外。
过了好一会儿,萧钰又问,“慕容柏那里怎么个情况?”
慕容柏是在腊月二十六,王子阳和刑森归京后一日带伤到抱月楼的。萧钰想,慕容柏自行离开,或许就是发现了崔府不对劲。
饮血摇了摇头,“先生他不肯说。”
“你让他明日进宫一趟,给崔嫣看看身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钰总觉崔嫣的病很不寻常。
明明每夜为她运功疗养心脉,她的身体却不见好转,反而每况愈下。
“是。”
“对了,你顺便去一趟王家,把王子阳连夜召进宫来。”萧钰揉了揉眉头,说,“崔向南就让他去找吧,卫家藏得太深,咱们拿卫家无法,并不代表王家也寻不到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