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想,王子阳身形高挑,却纤瘦,不是粗犷的长相和身材,要说,王家的血脉怎么也不应是力大如牛啊。
“这个王子琪……”萧钰喃喃自语道。
这兄妹二人,一个胆大鲁莽,一个心思缜密,倒也有趣得很。
王夫人为女儿的婚事日日忧心,皇帝陛下同样操心不已。
王家这样的家族,跟他门当户对的可不多,无论跟谁联姻,萧钰都不愿见到这样的局面。
想了想,萧钰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担心太过多余,王子阳是个聪明人。
王家出手十分迅猛。
第二天,礼部一个叫庞林的官员,其妻子在京城一个玉器店金玉阁买的首饰,被三岁多的儿子不小心摔碎了,这一碎,竟发现花了重金购买的首饰是假玉。
于是,庞林一纸诉讼将金玉阁告到了大理寺。这下子,急坏了玉器店老板,更急坏了凉州城里贵夫人和小姐们。
要知道,金玉阁可是京城最大的玉器行,京畿一带不少达官显贵都在金玉阁买过东西,庞家买到了假货,谁能保证自己手上的东西就是真的?于是,玉器店门口,每天都被各家奴们围个水泄不通,纷纷吵嚷着要退货退钱。
徐忠伟还没有从有人要“杀”自己的惊恐中缓过神来,就投身在另一场声势浩大的官司里。与王何两家偷镖案不同,这个案子,诉讼双方以及牵扯人员有大部分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是皇亲国戚。
一边要护一边要打,最后变成全部喊打,演变着演变着,已经不是一件玉器案的事了。
徐忠伟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就查了好多细处出来——
比如,朝中不少大臣贪墨钱财、欺压良民,甚至就在京城,皇上眼皮子底下贪墨赈灾钱银;
比如,金玉阁背后站着前太傅汪家,汪家嫡出的三公子好赌成性,年前冬月里欠了赌坊三万多两银子;
比如,信王爷在玉器行定了一把金镶玉的佩刀,上刻图案不合规仪;
比如,陈祭酒家三房姨娘,长期跟金玉阁合作倒卖府上钱银;
……
徐忠伟看着下属整理出来的卷宗,整个人完全傻住了。牵扯的官员也忒多了,光是京城周边就有上百名官员涉案,其中不乏清流大儒。
这些大臣们的把柄,好像在一夜之间全部都被推到了台前。话说,他手下的人,办事效率真的这么高?
这些人有多少斤两徐忠伟还是掂得清的,他们要是真的能耐,他现在就不是大理寺卿,而是刑部尚书了。
“大人……”衙役又递了一道新的消息过来。
徐忠伟打开看了一眼,差点没有吓得直接晕过去。
汪家和沈家城外二十里的地方私养军队,用的就是这个玉器行盈利的银子。
徐忠伟忽然有种知道得太多,要被灭口的预感。
“去,去给我把门开着。”徐忠伟吩咐道。
刘正劝道,“大人,晚上天冷。”
他皮厚没事,可是徐忠伟一把年纪,不禁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