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上，本就是王家理亏。再者，刑家扣着子琪，说不定是萧钰的意思。
当然，这样的话，王子阳不敢给王夫人说。
王夫人忍不住捏了捏手指，心里倏地生出狠揍王子阳的冲动。
每次和这儿子说话都是这样，这位认错认得好，态度也好，但她的话只当耳旁风，从来不听。
王子阳说，“子琪回来，应该就是这两日了。我请旨离京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皇上会应允的。”
“这么快就要走了？”王夫人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怎么看，都像是要避祸的样子啊。
王子阳点了点头，“孩儿本是白虎关守将，眼下虽无战事，也不应离开驻地太久的。娘，你先收拾下家中细软吧，等子琪回来，我们就回辽东去。”
凉州兵祸起，戎国难保不会趁机发兵。
真的只是这样么？王夫人心里不信，但也没再问了。她道，“这些朝堂争斗，娘看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只希望你记得，王家数千条人命，都系在你的身上。”
牵一发动全身，王家输不起。
“孩儿会小心的。”王子阳眸色微沉，低声应道。
王子阳告别王夫人，走出院子，暮色已近，久未放晴的天空又飘起小雪。
见他出来，王威过来跟他禀告说，“不见的是二房的三少爷和五少爷，另外，大房里有个庶出的公子可能有问题。”
王子阳转过脸看王威了。
王威解释道，“族谱上记着那孩子已满周岁，小的看了一眼，汪家姨娘怀里抱的是个奶娃儿，估计被下人换了。”
“把汪家的奴才全都抓起来。”王子阳吩咐道，“半岁到两岁龄的孩子，不肯交就都杀了，总不会遗漏的。”
“将军，咱都要走了，没必要趟这个浑水啊。”
王子阳看着远处的天空，随着渐进的暮色越来越黑，欺压着偌大的凉州城。
“我也不想趟啊，这不子琪还没回来嘛。这丫头当街奔驰的罪还没个说法呢，咱得做到那位满意才行啊。”王子阳叹了口气，“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跑了的再说吧，这个小的不能留了。”
汪家的把柄是他拿出去的，但案件能够进行得如此顺利，演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早已不是王家一家在出力了。不管怎么说，王家跟汪家有血海深仇就是了。
王威顿了顿，又道，“对了将军，东城吉庆街的酒楼和北城琴行这两天都有人闹。”
王子阳收回视线，搓了搓被风吹得有些僵冷的脸，“随他们闹吧，反正这两铺子也挣不了钱。年年亏空年年贴补，正好趁这个机会转手卖了。”
等战祸一起，铺子田地还值几个钱，哪有米粮实在？
王威忍不住看王子阳了，那不只是商铺，还是王家的据点啊，这位说不要就不要了？
王子阳没法跟王威解释个中细处，想了想，他道，“我回京一趟，闹得满城风雨，得罪了不少人，拍拍屁股又走了，总得给人泄泄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