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森用过麻药,躺在“手术台”上。下身已经完全没了知觉,这种对未来茫然无措的感觉,刑森平生第一次经历。
屋子很暖,可是他却觉得有些凉,也有些慌张。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阵悉数的脚步声,然后,他看到了映入自己眼帘的、他期待已久的面孔。
换下了华贵的宫装,只一身轻便的白衣,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款式。简洁粗布,但穿在她身上没有半分违和感,就好像,她天生就适合这样的装扮。
她的头发被高高挽起,只用一根布条扎在头顶,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不施粉黛的小脸尽显秀气。
她薄唇张了张,刑森听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声音,“放心,只是个小手术,要不了多久的。”
细腻温暖的柔荑,如羊脂暖玉,覆在他的掌上,心底的恐慌和未知在一瞬间被尽数驱逐。
刑森知道,崔嫣给人看病的时候,会先用热捂子将手捂热,然后握住病患的手。虽然只是简单的动作,却能让病患感到安心。
她的手,好暖啊。
刑森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刑森想要反握住那只手,不过,却在手指曲起的一瞬间又快速张开。
心跳得好快!
崔嫣是一个悲悯的医者,这是她从医的习惯,但他却带着另外的想法。
他的教养跟他做的人底线不容许他做出任何亵渎之事。
刑森挽起唇,朝崔嫣露出一抹笑来,轻轻“嗯”了一声。
崔嫣站起身。
手上一空,刑森有些失落。转过头,目视着崔嫣打开药箱,将要用的工具、纱布、药物一一摆在边上的几案上。
刀有很多,全是银制的,是崔嫣给萧钰图纸后,这段时间赶工出来的,崔嫣拿在手里试了试,比不上现代刀具顺手,不过已经很难得了。
终于不用再用簪子做手术了。
崔嫣的手顿了一下。
萧钰送她簪子后,再也没有问起过,就好像那簪子和他完全无关一般。想到上一次这位受伤,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浮上崔嫣心头。
“怎么了?”饮血问。
见崔嫣迟疑,他第一反应就是刀具出了问题。
“没事,工具很好。”崔嫣淡淡道。
因为饮血打岔,刚刚那个想法又不知飘到了何处。
崔嫣将刀按照自己要用的顺序摆好,净手、擦干,拿起放在最前面的那一个,对刑森道,“我要开始了。”
刑森没有说话,点了点头,随即便放松了自己,将整个人交给崔嫣。
她没有宽阔的肩膀,也没有强悍到能保护人的实力,可是刑森却觉得,她比天下所有的人都值得信任。
做手术的时候,她的眉头拧得的很紧,小脸认真而倔强,身上带着几分威严。
拿刀的不一定都是刽子手,还可能是救死扶伤的医者。
莫名地,刑森的脑海里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叹了一口气,终是闭上了双眼。
你打马轻骑路过我的世界,随意张望,却惊落繁花一树。
你之遇见,我之惊艳。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