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凝眉，萧钰不是找南楚溪太子去了，怎么没带于凤谦却带了这么个老妇回来？
见到崔嫣过来，萧钰招了招手。
崔嫣走到萧钰跟前坐下，萧钰将人揽在怀里，握住了崔嫣的手。
“怎么不多穿件衣服？”萧钰责备道，语气却很温和。
崔嫣的手，和她的身子一样，一向冰凉，从寒潭出来后，萧钰就分外注意这个事情。
萧钰吩咐道，“白芷，拿件披风过来。”
他们随行的行李都是白芷在整理，白芷道了一声“是”便到柜子里翻找起来。
看着白芷笨手笨脚的样子，萧钰沉了沉脸，或许，得给崔嫣找一个伺候的丫鬟才行。
“哪有那么娇弱。”崔嫣说道。
萧钰这样紧张，要不是她是个大夫，崔嫣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崔嫣的声音很淡，软软的，如黄鹂一般清脆，不似普通姑娘声线柔美，但却十分好听。
郑氏捏了捏手，这两人就这么拉在一起了？
郑氏在心里道了一声“礼不可废”，便再没其他了，她能如何呢，能骂皇帝陛下风流，还是骂这姑娘不守妇道？
郑氏离开皇宫久了，但宫里的规矩她还记得，崔嫣进来，她没敢明目张胆打量，这走进了，才将崔嫣的脸瞧了清楚。不瞧不要紧，一瞧郑氏整个人都惊得不行。
这张脸……
郑氏见江婉的次数不多，但是，对婉妃的印象却极其深刻。倒不是因为江婉生得有多美，而是……
后宫里的妃嫔，对皇上没有笑脸的，卫明珠算一个，江婉是另一个。
但是，先皇对这两人都极尽宠爱。
卫明珠是卫家嫡女，卫家势大，先皇对卫明珠的宠爱更多基于忌惮、算计和安抚的成分，但是，他对江婉，那就是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恩宠了。
帝王心，最难得。
婉妃盛宠，艳羡了多少妃嫔宫婢？就连已为人妇的她，也没有例外。
无价宝易得，有情郎难求，说不想有这么一个男人宠着、爱着。
郑氏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不过瞬间，又恢复了不喜不怒的模样。
这姑娘看年纪不过十四五，就算婉妃活到现在，也不可能是这般面容。
知道不是同一个人，郑氏又发现了一些细节。
崔嫣和江婉长得很像，都是典型的江南美人，极其秀气的长相，但是两人的气质却明显不同。
江婉总是一袭颜色寡淡的宫装，眉眼自带三千愁绪，而眼前的女子，却似朝阳鲜艳，似烈火炙热。
这最大的不同便是——
崔嫣看着萧钰的眼里爱意流转，似有莹莹光辉，而这样的眼神，她从未在江婉的眼里看到过。
她已经过了风花雪月的年纪，但看到有情人之间温情脉脉，郑氏还是忍不住暖了眼眶。
这时候，白芷也把披风拿了出来，萧钰亲自给崔嫣系上。
崔嫣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问郑氏，“你见过我？还是，你见过这张脸。”
“老奴冒犯了。”郑氏低下了头道，“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