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很是玲珑?
她倒要看看,这姑娘能聪明成什么样,总不会多智近妖?
崔嫣把手伸向白芷发间,取下一个发钗,放在桌角下。
“夫人……”白芷摸了摸脑袋,她头上的发饰本来就少,被崔嫣取下一个,头发顿时就有些松散了。
“我只有一根簪子,难不成,把这个扔在这里?”崔嫣指了指自己的头。
白芷不说话了。
他想说,除了他,榻上还有一个人呀,江月葵头上的发饰比她多好多。
崔嫣脸上挽起一抹笑意,问白芷,“你说,这个柳姑娘,什么时候会来找我麻烦?”
白芷嘴角抽了抽。
人家都是对麻烦避之不及,他家夫人倒好,自己去招惹麻烦。他好想问,夫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只可惜,不管萧钰也好,崔嫣也罢,都是心思深沉的人,他完全猜不透。
“奴婢愚钝。”最后,白芷冒了这么句话出来。
崔嫣叹了口气,说,“且看看吧,卫家能为我这个江氏后人做到何种地步。”
不管卫氏背后的势力有多大,眼下,柳家手握重兵。如果柳文君铁了心对付她,卫家恐怕也拿她无法。
至于安全?
崔嫣完全不担心。
不说萧长胤,就说萧钰,他既然放任自己跟萧长胤一道离开,肯定做了安排。
至少,眼下她不会有性命之忧。
她接触过卫家不少人,但还没起过正面冲突,眼下便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崔嫣思考这会儿,萧长胤和柳文君已经进了营帐。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床上的少年约莫十六七的年纪,因为失血过多,这会儿脸上血色全无,苍白得厉害。
萧长胤问,“如何?”
军医上前给萧长胤躬身行了一礼,摇了摇头说,“属下尽力了,只是柳公子的伤未有起色。”
其实,柳恒伤得并不严重,但是不知为何,血一直止不住。再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么个流法,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
萧长胤上前看了一下,柳恒伤在胳膊,挺大的一道口子,两指宽的深度,因为皮肤比较白皙,看着吓人。但经脉未损,不及要害。
这样的伤,需要救治几个时辰?
柳文君解释道,“弟弟自幼患有血症,每有损伤,必定血液流散不止,伤损脏腑。”
如果只是小口子,还可以稍加控制,但是,这样大的伤口,药粉根本就没用。这么久了,柳恒的状态很不好,如果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他必死无疑。
这下换大夫不爽了,且不说你带个病秧子上京干嘛,跟大夫隐瞒血症病情,这就过分了吧……
他真的很想问柳文君,姑娘,我没得罪你吧,还是说你弟弟金贵得很,一营的人都要对他不利,需要你刻意隐瞒?
能怎么办呢?这位是柳氏嫡女,萧长胤未过门的世子妃,他惹不起。
柳文君说,“恒儿是瞒着母亲入京的,他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当将军。”柳文君本就通红的眼眶,又泛起氤氲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