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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中药炮制的药酒是不能立即就喝的,要泡够了天数才有效。

不过小蚂蚱还小,补大了也不好。加上柳雅加的量重,因而把药泡进去摇了摇,就递给小蚂蚱道:“喝两口吧。以后每天喝一口,酒还剩下一半的时候再倒满一坛子,还是每天喝一口。连续喝上一个月,这坛子药酒就送给把头张吧。”

“还有我的份儿?”把头张听到提起他,很是惊讶。

柳雅一笑,道:“都是男人,我不必说的明白,把头也懂得。不过这药酒我下的份量足。一个月之后药性正大的时候。所以每次倒出一勺来,加满一盅酒喝下去才行。每天最多喝一盅,平时是每三天喝一盅。要是喝多了,出了事我可不负责。酒见底了再加满坛,还能泡三坛子酒。”

“好好,多谢柳神医。”把头张会来事,一听就明白这可是好东西。

这男人到了中年,就没有不想补的。因而柳雅一点,他就透了,明白这酒的效用了。

旁边那个小船工听着“噗哧哧”的笑,估计他还是年轻,不懂这个。

把头张瞪了他一眼,转而问小蚂蚱正事了:“小蚂蚱,咱们甲板上的那三个,是所有的水鬼,还是另有跑掉的?还有,咱们的船底怎么样了?能撑到回去吗?我让人下去看过了,底层可是有漏水的眼子了。”

小蚂蚱点点头,道:“我下去的时候就见着仨,都弄上来了。也没见接应的人。”

然后他又看看自己脚下的地板,道:“船底也没事,我上来之前看过了,凿子比较细,锤头也不大,所以凿出的眼子多,但是很小的,对咱们大块的船板不影响。用木屑填塞上,再抹上鱼胶完全可以撑到回去的。”

“那行,我信你了。”把头张这才放心了,就道:“我看天也快亮了,你睡吧。我叫人左右船舷看着点,有事再叫你。”

水鬼一般都只有晚上出现,所以天一亮就没事了。

如果真的有白天拦阻在江面上的,那就叫“抢”,和海盗性质差不多,是另一种明目张胆的水匪了。

要是遇到明抢的,那除了挥刀子冲上去,没有别的法子。所以光是靠小蚂蚱一个也不可能对付所有的水匪。估计这也是船主不肯再养着这些人捉水鬼的原因吧。

把头张出去了,柳雅也没有必要留下。小蚂蚱又跟柳雅连说了两声“谢谢”,这才躺下了。

除了船舱,远处的江面上已经映出一丝朝霞的颜色。这一晚上闹腾下来,还真有几分水上惊魂的味道。

柳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觉得人没事就好。

把头张对柳雅道:“柳公子,实在对不住,我们的船要掉头回去了。不过您放心,收了的钱我们如数退还给你。如果您愿意等,我们的船再上路,免费把您捎到西钺州去。如果您不等了,还走水路的话,我们也帮你联系下一条船。不过呢,这边出了事,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估计其他的船也不敢走了。”

柳雅道:“船费嘛,我毕竟也在这船上吃住了一天呢。把头看看把这一天的钱扣除,剩下的送给小蚂蚱吧。他还是个孩子,真心的不容易。”

把头张立马道:“好,公子仁慈,我替小蚂蚱谢谢您了。您放心,等到回了码头,我一定帮您把这赶路的事情解决了。”

柳雅摇头一笑,准备回自己的客舱里休息了。

一晚上没睡,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了,何必还要站在甲板上吹风呢。

因为行船的时间不长,所以预计着当晚就能够回到码头上。把头张已经命令全速行船,务必尽快赶回码头上。

柳雅躺在客舱里,不一会儿竟然还真是睡着了。这一觉睡了大约两个时辰,一股子饭香味儿扑鼻而来。

柳雅睁开眼睛,就看到小蚂蚱正在摆桌子。

柳雅起身的时候他听见了,就道:“柳公子,我见门没锁,就给您送点吃的。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没事。你好了吗?”柳雅走过来坐到桌边,看看小蚂蚱,见他脸色转为正常了,就道:“看起来还不错。”

小蚂蚱放下手里的筷子,搔搔头发,道:“柳公子不必担心,我爹训练我的时候,是不论冬天还是夏天的。三九天把我闷在水缸里连闭气的时候也是常有的。其实水缸里的水比江水冷多了,江水越深就越暖和,水缸的水冷的钻到骨头缝里。我也都挺过来了。”

柳雅当然知道,一行有一行的绝技,一行有一行的难处。但是只要想在这条路上走得远,任何人都是一样要付出辛苦的努力,否则下水就有可能丧命的。

小蚂蚱又看看外面,道:“很快就要到码头了。最多一个时辰就能靠岸。柳公子想好要怎么走了吗?”

柳雅摇摇头,道:“还没有。”转而又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那三个甲板上的水鬼要怎么处理?交给官府吗?”

小蚂蚱道:“这河上的事,官府不怎么管,也管不了。除非是闹腾大了,就请水军来剿匪。但是这单单弄死三、五个水匪,也就是摆在河滩上,让其他的船只都看见,提个醒儿。另外就是看他们的大哥是不是愿意来赎回尸体,要是来赎人,起码就能保一年的太平。”

看来,这也是交易的一种,只不过是不是花银子,而是用尸体。

柳雅又算是长了一个见识,点点头就安心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些船工们共患难了一次,这顿饭竟然还有点小丰盛。两个热菜,一碟咸菜,还有两个热乎乎的馒头。

吃过饭又等了一会儿,船就差不多到了出发的码头。

那些还在码头上装货的人一见出去的船又回来了,就都知道是出事了。全都放下手里的活过来问问、瞧瞧。

把头张就叫船工把那三个水鬼的尸体挑出去,挂在船头上,让其他的船工、把头们去看。

结果船刚刚靠岸,就听到有人喊道:“怎么是这仨人?他们昨天不是坐刘家的船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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