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长河
下游河畔,银月微光。
吕负薪摩挲着下巴思考:“可能还剩半天的时间。”
“为什么还剩半天时间?”
赵怀仙不明白他的猜测根据。
吕负薪解释:“偶然得知,今晚少城主的确立仪式上秦时安要献舞。”
赵怀仙蹲下来拍抚牧云夕的背,似疑惑又似陈述道:“你觉得两件事有关系?有什么证据吗?”
“想想又不犯罪。”
“长卿阁最顶层的房间可能有线索,当然更大可能是一无所获。”
赵怀仙大方的说:“既然你这么诚实,那我就不对你遮遮掩掩的啦!”
“不用问就知道是坏消息。”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赵怀仙毫不客气道:“有个毒物跑了,但我没看清楚是什么,只知道很毒。”
“有多毒?”
“毒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不仅毒而且怨气撞铃,不仅怨而且恨!”
现在回想起来,那毒物不仅毒而且有意识的保护自己,它有自主意识。
赵怀仙觉得有必要和他商量,小声说道:“你觉得红嫁衣捧着邪神木雕冲向水井有什么目的?”
免得柔弱的牧云夕又感到恶心。
“目的自然显而易见。”
“但是木雕还是木头雕的,就算被投到井里还是会浮起来。”
吕负薪上下拍打蚊子,将鬼故事那样阴森森道:“你这一说到投井,我倒是想到了投井自杀和投井下毒!你又说有一个毒物溜走了。”
“投..井下毒?”
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下面传来,牧云夕终于缓过劲来了。
赵怀仙眉头紧蹙,眼中尽显思索,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下毒城主府?!”
之所以是猜测而不是推测,是因为她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就连这点猜测也是吕负薪暗示所得。
牧云夕也被这个猜测吓了一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今天晚上就要到城主府做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肯定会大吃大喝一顿。
即使现在没发生,光是想想就觉得心惊胆颤,后背发凉!
牧云夕后怕不解的问:“秦时安为什么要给城主府下毒?”
三人陷入沉思,良久之后吕负薪打破了沉默。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赵怀仙:“问谁?”
牧云夕先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立即脸色变得很怪:“你想找姜雨听?”
赵怀仙知道姜雨听是谁,她还可以找姜牙君,她比较喜欢这种直爽的人。
“找姜雨听不如找姜牙君。”
牧云夕纳闷赵怀仙怎么也认识姜雨听,但这些都不算重要。
“你们能不能有点志气?”
吕负薪:→_→
随即出人意料的发神经高呼:“我们一起找她们的娘!”
牧云夕道:“你以为城主是我们想见就能见?是吧,怀仙姐。”
赵怀仙干脆的回答道:“想见总是有办法见到,但是未必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牧云夕:∑(??д??lll)
初见赵怀仙还以为只是长得美而已,吕负薪的驱蚊理论稍微改观可能会劲气外放,二重楼或者三重楼。
现在说随时见城主都没有问题,实力深不可测啊!
吕负薪无所谓道:“那就听她说谎话呗~”
牧云夕纳闷道:“既然城主要撒谎,那咱们干嘛不找认识的姜雨听或者姜牙君问呢?撒谎的次数肯定比城主少!”
赵怀仙颔首:“我也是这样想的,城主老奸巨猾,年轻的相对而言好应付。”
“两个一起问,先找小的再找老的。”
吕负薪拍板钉钉,要不了多久天就会亮,时间也会因为无意义的讨论变少。
“天色不早,不是,天色还早。”
“趁还有时间,现在启程到城主府做事。”
吕负薪走向黑暗把一早就藏在黑暗中的小舟解开来。
三人逆流而上。
牧云夕算半个本地人,只能由她领路去城主府邸,可她武功又差只能慢慢跑步。
“你别走好吗!”
“别走好吗?求你了!”
吕负薪在旁边语重心长的“鼓励”她,像极了被坐在车里的燕子抛弃的男人。
“闭嘴吧你!你一催,云夕一急。气息被打乱,万一岔气了,还怎么跑?!”
赵怀仙毫不客气的骂这个无赖的贱人,老是干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就算被骂了,吕负薪也没心没肺的笑着说:“我有一个妙计!你背着她跑,此计如何,可称得上一个妙字?╭(╯e╰)╮”
赵怀仙知道这人就没安好心,拐弯抹角的让她背。牧云夕也不好意思的看向她。
“我....我..还行!”
听她气虚喘喘的声音就知道她不行了,也能看出她平常不锻炼,才跑了这么一段路就鼻尖冒汗,腿脚打颤。
其实牧云夕原本是可以坚持一下的,但她先前见到了红嫁衣。
赵怀仙一只手牵住牧云夕,一股暖流从赵怀仙游到牧云夕身上,让牧云夕感觉到舒服多了。
全身的无力感减轻到几乎没有,宛如灌了铅的双腿也重新能轻快的迈动,此刻的她,身轻如燕充满力量!
牧云夕甚至想放声高歌一曲,但她先要感谢赵怀仙,准备张嘴时就听见赵怀仙嘱咐道:“不要说话,免得乱了呼吸节奏,要是岔了气,可会很难受。”
既然不能说话,只有大迈步子,用行动证明。她回头看了一眼吕负薪,在间隙灯笼的照亮下,吕负薪换着扮“鬼脸”逗她笑。
跑过六条街,钻出七个小巷,跨过八条沟,赶走九头狗。
他们终于到了城主府邸门前。
此时,来到了黎明破晓之前的朦朦胧胧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