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客栈
“南来北往四方客”
“香浮禹甸客常来”
故而,门联便是客栈名字的由来。
客栈里面热闹非凡,室内弥漫着诱人的香味;鲜美的牛肉、酒香、一盘盘特色菜,没见过的特色食物,真是应有尽有。友好的气氛中互相敬酒,谈笑风生。肩上搭着毛巾的小二,端着菜盘吆喝着,掌柜手里算盘打的“琵琶作响”,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
客栈楼上的单间亦是客流满员,打尖儿的,洗碗的,后院劈柴的,都忙得满头大汗!
掌柜算账之余,偶尔抬头看一眼,顿时乐的两眼发光!
等到有个忙的腰酸背疼的小二,自己给自己捏肩捶背,一脸疲累的走向掌柜的,他要诉苦顺便给掌柜的“交流”一下;
小二:“掌柜的,楼上那位客人要得的洗澡水都已经送上去了。不过,看他那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副样子,衣服上还有不知道猪血还是鸡血,看他那样~也不像个有钱的主。这人不会是——?嗯?”
不光说,眼神还要示意。
话里话外都是觉得张小三的钱来路不正的意思。
掌柜的瞥都没瞥小二一眼,自顾自的拨打算盘,冷声道:“你管他什么人,干什么的,跟你有半枚铜板的关系?!既然进了店里,那就是店里的客人!现在店里忙的火热朝天,就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偷懒耍滑,快去招呼客人!不然扣你月钱!快点!”
小二被骂了一顿,嬉笑求饶:“别扣别扣!马上去!马上去!”,转头就啐骂了一句:“老扒皮!”
典型的扒皮老板与牛马打工人。
掌柜的等他走后,突然停下算账,眼里也有好奇;那位客官虽然外形打扮是差了点意思,但他手里的剑还有荷包里的银票又不假,更何况江湖人从来多种多样......
他还见过浑身裹着黑布,除了一双眼睛亮着给外面的人看,其余地方半点都见不到光的江湖人。
不去再想,他还要算账。
又过去半个时辰,从外面顶着毒辣太阳的照射跑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裹,放在柜台上给掌柜的掌眼;
掌柜的打开包裹,里面是两套衣服,还有一张地图,摸着衣服的布料,问道:“这衣服多少钱银子?”
“呼呼——照着客人送去洗给浣女洗衣服的布料买的,不多不少,每套都是五两银子,一共花了十两银子;还有这张地图,书铺的林秀才说这是他书铺里最细致的去蜀山的地图了,价值三两银子。您给看看~”
小二喘着粗气,一一的给掌柜的报账,
掌柜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波澜不惊道:
“剩余的七两银子呢?”
“这呢~”
七两银子老老实实的摆在柜台。
小二腼腆的笑:“那我就先去忙了~”
“去吧。”
等走远之后,小二无声的咧嘴笑着,摸了摸藏在腰间的那两“克扣”下来的银子,外出帮客人跑腿就有这种好处。只要掌柜的不挨个跑一趟去找那些店铺问价格,这钱是克扣定了。
掌柜的不着痕迹的拨走五两,然后收在袖里,重新把包裹打结,把账本藏起来,亲自把包裹送上楼。
“咚咚咚。”
“进。”
“客官,您的东西都买来了,照着客人送去洗给浣女洗衣服的布料买的,不多不少,每套都是七两银子,一共花了十四两银子;还有这张地图,书铺的林秀才说这是他书铺里最细致的去蜀山的地图了,要价比较贵,价值四两银子,您给的二十两银子只余二两了,按照小店的规矩,跑腿费要收您一两银子。只余下一两银子,您给看看~”
掌柜的把小二的话基本原封不动的搬了下来,只不过“稍微”改了一下数目,还收了一下跑腿费,毕竟你不拿这个跑腿费客人就要怀疑你偷偷藏钱了。至于你偷藏钱的事,天知道,地知道,鬼知道、我不说、鬼说客人也听不见,谁又能知道呐?
“放桌上,多谢掌柜的了,剩下的银子就帮在下准备干粮,再提壶水上来....这个不要给银子吧?”
掌柜的:“哈哈~当然不需要,茶水的钱已经算在房间里面了。既然客人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下去准备干粮了,还有那壶水马上就送到房间来。”
听见关门的声音,紧绷在浴桶的张小三松弛下来。
第一次用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住最贵的客房,第一次轮到自己给别人银子,他很害怕,害怕别人知道这钱的来历,他害怕有人说他像乞丐。
自卑的他故意学着徐龙意说话方式。在他每次要说话的时候,都在脑子里面过一遍才会说出口。
张小三闭着眼,嘴角勾出放肆的幅度,躺在浴桶享受着这辈子第一次的热水洗澡,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大笑,舒服到昏昏欲睡,于是,他真的睡着了。
天上云动,毒辣烈阳,时将正午
“呼——哈——哈!哈!”
急促的呼吸就像溺水上岸的鱼。
这条鱼就是睡过头的张小三,过头到他一点点滑着下沉差点淹死自己的地步。
惊慌失措之后,平复心情,忽然,刺眼的阳光提醒他睡过了头。
匆忙穿上新衣,虽然头发还是湿的,而且披头散发,但总归算是干净,再也没有那股酸臭的味道,看着铜镜上的自己,终于不像个乞丐了。
扯开乾坤袋,把装有干粮、地图和衣服的包裹塞进去,张小三无论看几次都觉得这个乾坤袋无比神奇。把水壶往朱红葫芦里倒,没想到一大壶水倒进去都没满出来,先前已经往里面倒了一壶茶水,难道这个葫芦也是宝物?
汗水滴答往下流,大颗大颗往外冒。
瘸腿一拐一拐的跑,他娘的,澡是白洗了。
而着急心切的张小三没有低头,没有注意到泥路上脚印错杂,脚印数密密麻麻的,如果不是许多人走了这条路,就是长着十六只脚的一个人在这条泥路上来回践踏。
就快要到“长颈鬼”尸体的长坡,忽然,前面的传来吵闹的人声。
张小三下意识的躲在树后,竖起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县令啊啊啊啊啊啊!!”
“你死的好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先是家里遭受妖怪袭击,全家被杀,现在您又在野外被人砍了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人哭,其余人也哭,哭声此起彼伏。
有的人声泪俱下,好似真情实意。
有的捂着脸哭,就是半滴泪都没流。
有一个樵夫去衙门报案,说在乱葬岗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脑袋被人砍掉,还说有两个人站在尸体的旁边,而且两个人好像因为银子发生冲突,动手打架!其中一个人吼的最大声,很凶,很吓人!最凶的那个人抱着一把剑,左脚如果不是受伤了,要不就是跛脚,总之走路一瘸一拐的,而且身上衣服有血。至于另一个好像是个老乞丐,长的像儿歌中的“丁老头”。
捕快诧异道:“丁老头?”
樵夫:“一个丁老头(鼻梁),欠我两个菜窝窝(眼睛),我说三天还(抬头纹),他说四天还(嘴),去你妈个蛋(脸),三天就三天(耳朵),买个西瓜(肚子)九毛九(肚子上面的花纹),买把扫帚(手)六毛六(脚)。”
樵夫边说拿着石子在地上边画,一个“丁老头”画的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捕快紧皱眉头,有这么抽象的人吗?
捕快通知捕头,捕头带人跟着樵夫去现场,一到,叼!
这颗头他奶奶的不是县老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