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胜的话,让杨广有一种‘天命在我’的感觉,不由大为高兴。
同时也产生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不好了,却让某些邪门歪道之人看到了机会?
自己的身体素质虽然比不上刘文、史建瑭他们,甚至连左天成都不如,但怎么说也是从小练武的,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虚弱了?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这一刻,杨广不由对身边的人产生了怀疑。
就算是一直宠幸的朱贵儿,也成了他怀疑的对象。
毕竟,现在仔细想想,朱贵儿做的一些事情,让人不得不起疑心。
这让杨广起了请公孙胜替朱贵儿看相的念头。
第二天早朝后,突然有人向杨广禀报:“陛下,大事不好了!窦建德连夜逃跑了!”
“什么!”
杨广听后大为恼火,喝问道:“裴蕴呢?”
“裴尚书正在安排人追捕窦建德……”
“他早干什么了!追捕窦建德的事,由得他做主吗!宣他进宫来见我!”
“是!”
太监总管应声而退,急忙道殿外安排。
不多会,一队士兵护送着传旨的太监,一起出宫去了。
此刻的裴蕴,真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等听说是杨广传召自己,顿时万念俱灰。
“完了!”
这次功劳没有,反而惹了一身骚!
在前往皇宫的时候,裴蕴脑筋飞快的运转,没过多长时间,还真让他想到一个脱身之策。
等见到杨广,裴蕴急忙叩拜:“臣,叩见陛下!”
“裴蕴!你做的好事!”杨广大吼一声。
裴蕴吓得打了个寒战。
赶紧连声认错。
同时有些奇怪。
皇上最近不是很好说话的吗?
怎么突然又变得跟以前一样了?
旁边公孙胜暗笑。
如今各种毒素都解除,杨广脑子逐渐恢复清明,可没有之前那么好骗了。
“裴蕴,之前你极力劝说这诏安窦建德。朕也依你之言,准备赦免他,并且让他入京为官。可是他却跑了。这就是你说的诚心归降?嗯?”
裴蕴头埋在地上,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这时,太监总管再次禀报道:“皇上,苏威、裴矩、虞世基求见。”
公孙胜突然说道:“陛下,臣在御书房看到本不错的医书,正好去偏殿研读,就不打搅陛下和诸位大臣商讨国家大事了。”
杨广一听。
想到自己留个道士在身边,确实容易被人诟病。
当即点了点头。
“好,先生请自便。”
公孙胜向杨广一礼,退出了殿外。
同时杨广下旨宣召苏威、裴矩、虞世基进宫。
裴蕴见终于糊弄了过去,不由偷偷的松了口气。
不多会,苏威、裴矩、虞世基联袂来到御书房,一起向杨广叩拜道:“微臣拜见陛下……”
“诸位爱卿请起。”
杨广对他们的语气,仍旧和颜悦色。
而且称呼依旧是‘爱卿’。
这和裴蕴大相径庭。
裴蕴听出来了。
此刻不由暗暗后悔。
早知道如此,就不提什么诏安了,这下可好,就算能渡过眼前的难关,也失了圣眷。
“诸位爱卿,想必窦建德的事情,你们已经听说了。”杨广朝苏威、裴矩、虞世基问道。
“是。”苏威应道:“窦建德出尔反尔,此次必将为天下人耻笑。”
“恐怕他回去之后,”杨广说道:“却是另外一种说辞。这嘴巴是每人一张,只要天高皇帝远,谁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只要有人信就成。”
杨广说完这话,几位大臣不由一愣。
仔细品了品。
还真有道理。
如果窦建德回到冀州,说是皇帝准备害他,然后他才逃跑的,估计冀州的百姓会更加相信他的话。
“诸位爱卿,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办?”杨广问道。
“下旨让宋王即刻起攻打冀州。”苏威说道。
虞世基听后一呆。
裴矩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由心中暗道不妙,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
倒是裴蕴,此刻不由说道:“陛下,苏相的想法,跟微臣一样。”然后,他又继续说道:“这也是对宋王的一次试探。”
“哦?什么试探?”
杨广心中隐隐有些眉目,但是此刻他头脑恢复清醒,自然之道,这样的事情自己不能说出来,得让别人说。
“皇上,如果宋王有不臣之心,想到窦建德在冀州百姓心中的地位,肯定会轻易派兵攻打,因为一旦伐灭窦建德,冀州百姓就会对宋王心生不满……”
等裴蕴把滔滔不绝的讲完,杨广没有接话。
裴蕴一看,急的再次劝道:“皇上,这其实也是给宋王 第一次机会……”
“闭嘴!”杨广不等他说完,就呵斥着将他的话茬止住。
“刘文是朕的女婿,和半个儿子没什么两样,难道朕还信不过他吗?”
裴蕴心中暗道:还没成亲,算什么女婿。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来。
裴矩诧异的偷偷打量杨广,突然发现,此刻的杨广,精气神和之前一段时间有了很大的不同。
难道真是和那位公孙胜有关?
他通过察言观色发现,杨广已经认同了裴矩的说法。
只不过作为皇帝,不好表现的刻薄寡恩,所以才会对裴蕴出言呵斥。
裴矩能发现,苏威这个老鬼自然也能看出来。
苏威本来就跟刘文不合,此刻也不介意做这个恶人。
“皇上,微臣觉得,就算是为了宋王,也应该让他攻打冀州,表明自己的心迹。毕竟,如今宋王为数州牧首,权倾天下,就算皇上您信任他,也难免有多嘴多舌之人……而且在王法管不到的地方,难免有百姓胡说八道……”
苏威这说法,几乎相当于复制了杨广刚刚的原话。
虞世基跟裴蕴关系向来很好,此刻收到裴蕴暗中递过来的眼神,也上前进言道:“陛下,臣觉得裴尚书和苏相说的对!”
杨广看了裴矩一眼,“爱卿,你认为呢?”
裴矩苦笑:“就怕弄巧成拙,毕竟,宋王天资聪慧,也很有可能会想到这一点。到那时候……”裴矩看了看裴蕴,又看了看苏威、虞世基,然后对杨广说道:“到时候这条计策,就成了反间计了。都说疏不间亲……”裴矩笑着摇摇头,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