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黯淡下去,董常言这个武夫,有这样的才情,画了这样一幅好画。
可是为何,她去南厢房的时候,庆茹姨娘的墙上,也挂着一幅肖像画?原来啊,他不止只给她一人画了画。
但愿他不要来啊。
在南厢房里,已经好了大半的庆茹姨娘又故技重施,再一次将冰凉的水倒在了自己身上。
她看着小年默然的笑着,小年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她有些颤抖的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癫狂了的女人,她将滚落在地上的水桶拿起来,放到了庆茹姨娘不容易拿到的地方。
小年有些难过的说:姨娘,您又是何必这样作践自己呢?
庆茹姨娘悲苦一笑说:小年,你还小,你不懂,倘若他日你有爱的人了,你大概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了。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像火一样在燃烧,可是手脚却冰凉得像寒冬里的雪一样。
庆茹姨娘又再一次病倒了,她知道她的身体只有人参才能养得好了。
她也在进行一场豪赌,她在赌董常言会为了她去跟荣华轩的那位要千年人参。
整个上京就只有莫荣莲那里有那株珍贵的人参,这点庆茹姨娘知道得很清楚。她还是镇国公府的奴婢的时候,就曾见过大夫人手中的那株千年人参,她知道那是莫荣莲的陪嫁之物。
她朝屋子里走去,再也支持不住躺倒在床上,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随时都有可能晕倒过去。
她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像,这时候红鸯颤颤巍巍的端着药碗走到庆茹姨娘的身边说:娘,快喝药了,郎中说喝了药就会好了。
庆茹姨娘看着那样小的人儿端着那碗药,不禁有些心酸。
她摸了摸红鸯的头说:红鸯,乖,待会爹爹要是来了,你一定要求爹爹救救娘亲可好?只有爹爹才能救娘亲了。
红鸯听了觉得很难过,她很害怕,她的娘亲真的就死了。
她只好拼命的点点头。
吩咐完红鸯以后,庆茹姨娘说:小年,快去吧,快去告诉老爷我就要病死了,让他来看我。
小年走了以后,庆茹姨娘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像,那副画是董常言一日兴致好的时候,亲手给她画的。她很肯定的觉得,那时候董常言看她的时候,一定是动了情的。
庆茹姨娘字床榻上躺着,红鸯自己搬了个小板凳,乖巧的在一边守着庆茹姨娘。
庆茹姨娘觉得病更严重了,她喉头有血腥味,她随时可能就会长眠不醒。
在她快要陷入昏迷的时候,她终于看到有男人的脚踏入后殿,那是一双男人的靴子,上边用丝线秀了麒麟,而那双靴子的主人是董常言。
庆茹姨娘看着他笑了,你看,这个男人最终不还是来看自己了么?她又一次赢了。
她强撑着病体想要起身迎接他,董常言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之色说:你起来做什么?不要命了么?
庆茹姨娘苦涩一笑说:这病体大概是药石无灵了,病来如山倒,只是可怜了我的红鸯,年纪这么小,就要没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