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最了解图斯的,还是扎布。
有了粮食和药材,不光可以不让自己的族人受灾,还能用来笼络其他部落。
灾年里,粮食和药材可比婚姻重要多了。
扎布知道图斯动摇了,给了达丽玛一个眼神,“你先去休息吧,让你父汗好好想想,他也是舍不得你远嫁。”
达丽玛忙道:“那父汗额娘也休息吧,反正我死也不会嫁给没有感情的人。”
说完,退出了图斯的毡房。
“达丽玛!”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达丽玛一跳。
达丽玛戒备的盯着其木格,“这么晚了,其木格不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其木格目光灼灼的盯着达丽玛道:“我这次来是与图斯可汗提亲的,我喜欢你,诚心娶你为妻。”
达丽玛眸中不悦,但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其木格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很郑重的道:“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不会嫁给你的。”
其木格眸光一沉,“是那个大溟的小白脸吗?”
达丽玛脸色不好看了,声音也冷了下来,“他不是小白脸,他是有本事的人。即便是他是小白脸,也是我喜欢的人。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
其木格冷声道:“他配不上你,图斯可汗是不会同意的。”
达丽玛抿了抿唇,“我不愿意的事,谁也勉强不了。我只是个小女子,不会为了你们的大事牺牲自己的幸福。即便是我嫁给了你,到了有重大利益冲突的时候,也不会因为我的死活而改变什么。因为,在强迫我嫁给不喜欢的人时,我就被抛弃了!”
说完,她转身而去。
其木格看着她的倔强的背影,这个女人,太冷静了太睿智了。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的上他!
所以,他不会放弃,于公于私都不会!
不就是个小白脸吗?不就是个低贱的商人吗?
茫茫大草原,可是他的地盘!呵呵!
他唇边勾起一抹狞笑,转身而去。
毡房里面,图斯和扎布站在门边,都是一脸的复杂情绪。
他们怕达丽玛会做什么糊涂事,想追过来嘱咐一下,没想到听到了达丽玛和其木格的谈话。
扎布看向图斯,神情漠然,“达丽玛说的对,我们不顾她的感受,为了部落强迫她嫁给不喜欢的人,就是把她当成了工具和棋子,就是不顾她的死活了。”
图斯回神,冷声道:“哪个贵族子女的婚姻不是工具?不参杂着各种利益?她享受了格格的尊荣,就得为这个身份付出一生!”
扎布眸子里泛起了泪光,问道:“如果达丽玛嫁给其木格,若是将来有一天额鲁特部落影响了你大大业,你会估计她的安危,对额鲁特部落手下留情吗?”
图斯眸光闪烁,“到时候,我会把达丽玛接回来。”
扎布露出一抹凄凉无奈的笑,“可汗,时辰不早了,歇下吧。”
接回来?到时候达丽玛就成了人质,是想接回来就能接回来的吗?
即便是接回来了,达丽玛的孩子们怎么办?
让一个母亲离开孩子,甚至还成了仇人,这是多么残忍的事!
图斯观察到扎布的神情,眸中闪过一丝怒气,“你去自己的帐篷歇着吧,让侧福晋来侍寝吧。”
扎布脸色一白,但还是行礼道:“是!”
等她退出去,图斯吩咐侍从道:“去看住达丽玛,不要让她出自己的帐篷!”
“是!”侍从领命,退了出去。
于是,翌日上官若离他们没有看到达丽玛。
何大少有些失落,也没有说什么。
两人的感情也就刚朦朦胧胧的开始,还没有那么深,既然人家父母不同意他也不强求。
再说,无论是身份、生活习惯、地域,都不合适。
只是一时的好感,并不代表了解彼此后,还能继续这份感情。
图斯对他们依然很热情,但不再提达丽玛,也没让达丽玛出来见他们。
东溟子煜一看何大少和达丽玛的婚姻暂时不会有什么进展,就提出告辞。
图斯假意挽留了一下,就设宴欢送,还送上很多毛皮、牛羊肉和奶酪、干粮等物资。
欢送宴会持续了一天,充分表达了整个赖哈图德部落对他们的尊重。
晚宴的时候,凌玉困了,上官若离抱着她回毡房。
扎布起身相送,跟着她出了王帐。
虽然上官若离不会西戎话,但还是客气道:“夫人不必客气,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扎布给了身边的侍女一个眼色,那侍女问道:“夫人,请问你们下一站要去哪里?何公子的家在何处?达丽玛格格被关起来了,她一定想知道这些的。”
上官若离看了一眼扎布,想来这个母亲是支持自己的女儿追求自己的幸福的。
推己及人,当初东溟子煜反对凌瑶的婚事,自己不也是站在凌瑶这边的吗?
于是,道:“我们会一路去西戎京城。何大少的家在漠镇,是大溟北部的首富,一打听便知。”
若是达丽玛真的千里追夫,是值得娶的。
翌日离开的时候,达丽玛依然没能出现。
草原人民很热情,男女老幼都出来欢送,还献上自家产的马奶酒、奶酪、肉干等,满满的情意。
何大少在送行的人群中,找啊找啊,找的眼睛都酸涩了,也没找到那个眼睛里藏着星辰的女孩。
暗暗叹息一声,想来还是无缘的。
图斯让阿古达木带人将众人送到了百里之外,何大少多次让他们回去后,阿古达木才回去。
上官若离长舒一口气,对东溟子煜笑道:“你还让我们小心,防着人家。你看人家多热情,热情的我都要受不了了。”
东溟子煜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
上官若离笑道:“好吧,你说的有理。”
人马在赖哈图德部落修整了三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都力量满满。所以,晚上大家没有着急宿营休息,而是借着雪光赶路。
他们太渴望有房子住了。
但是赶了一天路,别说镇子,就是毡房也没见到,入眼的就是雪,一眼望不到的白色。
突然,东溟子煜的耳朵动了一下,冷声道:“麻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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