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思忖了片刻，还是抿着唇解开了腰间的荷包，手指在触及到碎银子的时候顿了顿，最终就只拿出了几个铜板来，递给了苏灵秀。
“小姐，我们日子也不好过……这些……”
苏灵秀却突然抬起头，“我有事问你，关于五年前的！”
秋菊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丈夫，犹豫了一下才扬声道：“大力，你去帮我买点东西！”
那戴着头巾的老实男人闻言，当即就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娘子，你想要买什么？”
这个时间，大多店铺都关门了，买什么都不好买。
“我……我想吃点酸的，你看着买，什么都可以！”秋菊只能这样说。
丈夫最是疼爱她，定然是不买到就不会回来的。
而这也够她和小姐把话说完了。
“行！”
男人当即爽快的答应了，然后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沉沉的夜幕中。
这个时间点，小摊上几乎不会来人了。
要不是苏灵秀来的话，秋菊和丈夫其实已经打算要收摊。
“小姐，你问吧！”秋菊道。
苏灵秀也没墨叽，直接了当。
“苏玲珑五年前同祖母去护国寺，你也跟着了吧？我要知道内情，全部！”
秋菊并没有隐瞒，现在苏家已经倒了，她就算说了，也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
于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苏灵秀。
“就这些？”苏灵秀听完了，怀疑的看向秋菊。“没有其他的了？”
秋菊当即点头保证，“就这些，其他的事情，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苏灵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走到了秋菊面前，弯下腰道：“那秋菊，为了你的安全，这件事情，你可千万不要跟旁人说啊！”
秋菊没看懂苏灵秀眼里的那一道冷意，点了点头。
“小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跟别人说……呃……”
秋菊一声闷坑，她眼神满是茫然，似乎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就看到一把染着血锈的剪刀，正插在她的肚子上。
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就看到苏灵秀正朝她勾出诡异的笑容。
“死人才不会说话！”
苏灵秀阴恻恻的说着。
求生的本能，让秋菊猛的向后仰去，木质的条状板凳，轰然倒地。
秋菊挣扎着侧身爬着，想要逃离。
苏灵秀却三两步跟上了秋菊，一把就拔出了剪刀。
“啊……”
秋菊一声惨叫。
苏灵秀却一脸冷漠的再度扬起了手中的剪刀。
这一次，她直接毫不犹豫的刺向了秋菊的脖子。
太刺眼了，实在是太刺眼了！
一个曾经只配跪在她脚边的贱婢，凭什么这般幸福！
去死！
去死！
统统都去死！
噗——
剪刀没入皮肉。
鲜血喷溅到了苏灵秀的脸上。
她随意的一抹，拔出剪刀，还想再扎第二下。
“娘子！”
身后响起一声呼唤。
那瘸子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灵秀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已经断了气的秋菊，冷冷一笑，伸手扯断她腰间的荷包，起身拔腿就跑。
等瘸子追上来的时候，苏灵秀早就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了死不瞑目大睁眼睛的秋菊，她的手，还捂着她的肚子。
“娘子！”
苏灵秀根本没有跑远，她藏在暗处，看着瘸子痛苦的惨叫，笑容加深。
真的好痛快呀！
……
宸王府。
栖凤院。
苏玲珑听着萧景淮的说辞，瞪大了眼睛。
“都死了？”
萧景淮点了点头，一言难尽。
“两个丫鬟，都是被剪刀戳死的，其中一个还怀有身孕！她丈夫指认说是苏家二小姐！”
苏灵秀啊！
苏玲珑想到那日她去苏家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苏灵秀。
又想到那屋子里有一处帘子，可因为那帘子圈出的地方实在太小，她根本就没往那边想。
想来她当时应该就在帘子后面，将她的话听了去！
“你祖母因为窒息而亡，而她身边伺候的林嬷嬷，因为受不住刑，早在狱中就死了。”
所以现在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当真是全都死绝了！
苏玲珑叹了口气。
萧景淮见她如此，不由放轻了声音，“你无需自责，此事与你本就没什么关系！”
苏玲珑这才抬头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自责？虽然苏灵秀很有可能是因为听到了我的话，才有了杀人的意图！可杀人的是她又不是我！”
萧景淮见她想得开，这才松了口气。
他唇角忍不住扬了扬，安慰道：“你放心，现在已经确认了凶手，想必很快就能将人抓获！”
苏玲珑听闻此言，唇角讳莫如深的一勾，摇了摇头。
萧景淮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眉梢挑起，头也跟着朝她靠了过去。
“怎么，你不信我？”
苏玲珑扭头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大饼脸，却没有躲，反而眯起眸子，神秘兮兮的道，“我跟你打个赌如何？”
萧景淮对视着那双琉璃一般通透的眼睛，心脏蓦地就不受控制了。
“赌什么？”他看着她眼睛，心猿意马。
连自己说了什么，其实都没有意识到。
“赌是衙门快，还是苏灵秀快！”
她眼里噙着笑，让人心都跟着痒了起来。
“我若输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情！你若输了，就把我门口那十二个门神，给我撤了，如何？”
“好！”萧景淮笑眯眯的道。
啪——
苏玲珑一拍手掌，“就这么说定了！”
然后就立刻与他拉开了距离。
萧景淮猛然回神。
他皱了皱眉，完全想不起来他们刚才说了什么。
他只记得她身上的浅淡的药香，和那让人迷醉的对视。
“什么说定了？”萧景淮有些尴尬的道。
苏玲珑当即皱眉，“好歹也是王爷，别做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事情。我刚刚说，如果是衙门先找到苏灵秀的，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情。可若不是，你便把门口的侍卫都撤走！”
萧景淮没想到这女人长心眼了，竟然敢用色相诱惑他！
虽然她没什么色相，但是该死的，他就是吃她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