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然等人不断深入,山势愈发险峻,也遭到了不少小股敌人。但这些敌人最终都被准备充足的刘然,带人全部瓦解,其中不少被杀破胆子的蕃人,也忍不住投降。
对于被惊惧侵绕的蕃人,刘然也十分豪爽,只要放下武器接受投降,皆不杀,且收为己用。
正是他这一套,反而进展极为顺利,自古以来就有以夷制夷的行径。这些投降的蕃人,早被武勇的刘然所折服。更何况还有一尊宛如魔神一般的呼延通,其神武身姿,纵使面对几十人的队伍,也敢孤身冲入其中,那一手可怕的铁矛,只要出现在他面前,擦着伤,碰着死,仅仅依靠他一人,就能令蕃人望而大惧,唯有束手就擒一条路。
无论是蕃人,还是宋人都有慕强心理,以及畏惧心理,刘然正是抓住这一点,将一干投降的蕃人折的顺顺贴贴,无有一人胆敢冒犯。
而投降的蕃人,为了能够在刘然面前展现自己的价值,更是将自己所有知道的地形,一言道尽。
正是有了这些蕃人的帮助,刘然甚至不必大费周章,就能轻松击破敌人。
自古以来,老乡见老乡,背后插一刀,无论是汉唐还是宋明,投降的将领对昔日的自己人,总是能够发挥百分之百的实力。就如投降蒙古人的汉人世侯,或是投降满清的洪承畴,打自己人分外卖力拼命,仅仅是在新主子面前邀功。如今他们的新主子成了刘然,这是代表着宋国的存在。
自宋国朝廷更换了皇帝,短短十来年就和西夏大战数次,最终结果,皆是由宋人所赢下。更是重新夺取了湟州,让土生土长的蕃人,唯有两种选择,一种就是倒向宋国,一种就是倒向党项,根本没有中间地带。
这一切,生活在湟州的蕃人,可谓是感受的极为深刻。
对此,刘然颇为熟悉,正因背靠宋国,他才敢这般行事,看似粗款的风格,皆是经过一番周密的思索,才会执行。
短短数日,连连攻克近千蕃人,其中大部分都成了他的麾下。对于这些麾下的俘虏,刘然行事极为周到,他先是将其打散,混入先前蕃人奴隶之中,由一干弓箭手统领,随后又是一番劝说。
深知后世的世界,刘然从不会小看思想的力量,他能够短短时间训练出一支有序的蕃人奴隶,正是有着武力还有思想双管齐下,才能做到的。
而被俘虏的蕃人,有着奴隶兵的前车之鉴,也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为此他们自愿臣服在刘然的麾下。
所谓的蕃人生户,没有稳定的粮食来源,还要被党项剥削,日子过的比刘然昔日刚招刺还要不如,而今在刘然麾下,听闻其余奴隶兵讲述的未来,也忍不住沉溺其中,杀戮还有掠夺,的确是深入人类的骨子之中,但面对朝不保夕的日子,没有人会不想要安定,而刘然答应他们的只要供他驱使,就可获取获得安宁。
所谓的安宁是什么,就是能够让他们自成一个蕃人寨子,免受宋人还有党项人的侵略。
当然,亦有很多人不信,不过刘然的行事作风,的确让他们能够感受到,和以往听闻中的宋军完全不同。他从不杀戮俘虏,反而麾下有六七百名蕃人奴隶,除却这些奴隶之外,才只有百名不到的宋人。
这也让投降的蕃人安心的缘故,能够有着这么多奴隶的大人物,自然是一个能被信服的人,尤其是在刘然麾下,有着极为可怕的杀神。就连这种魔鬼般强大的人物,都甘愿被驱使,他们又如何不能。从众心理是谁都无法避免的,蕃人也不例外,尤其是被俘虏的蕃人,本就是意志动摇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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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七八百人队伍的刘然,也逐渐摸清了围困李孝忠的敌人,有多少兵力。
足足有着四千以上的人,这是一支很是庞大的队伍。莫看史书中记载动辄数万,数十万,乃至几十万的大战,实则那些真正的数目,可以除以五倍,一场十万人大战,都得一个鼎盛王朝修生养息十年,才能够完全养过来,只因一个战兵,就得要三至五人的后勤,才能供应。一场十万人级别的大战,至少得需要四十万人的后勤队伍。
“四千以上的蕃人,三个部族的围困,好大的手笔。”听着俘虏的消息,刘然望着深山说道。
四千以上的敌人,刘然也不敢有所小视,这些年宋军寨子不断驻扎,视蕃人为功勋,大肆扫荡,而这些党项人手下的生户,虽是依靠地利游击,却也说明了其战斗经验还有坚韧,尤其还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
按照刘然所知的战争理论,只要占据三倍以上的数量,就足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走向。
不过幸好敌人并非是一个部族的,乃是三个部族。湟州部族之间的血腥,不亚于宋人和蕃人的血海深仇。
只要妥当布置,以少击众也并非空中阁楼,不然金人也无法灭亡辽国了。
但,刘然也知晓自己手底下这群人,大多还是溃兵,乃至连兵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一群稍有些厮杀经验的蕃人,所谓的坚韧根本不存在,更不是能够打硬仗的队伍,也无任何军纪以及良好的默契。
只要给足够的时间,刘然相信他能够训练出一支有着坚韧勇猛的队伍。然而眼下,刘然对他们并未未抱有太多的信心,当前能够勉强一战的除却百名弓箭手,也只有那稍有训练的四百名奴隶军。
自己手底下的弓箭手,能够靠得住,问题是仅仅只有弓箭手,是无法战胜数量庞大的敌人。
敌人有着四千多人,其中甚有甲士,非同小可,想要战胜何其之难,这可不是所谓史书上,仅仅只是勾勒几笔就能出现的战果。一旦战斗起来,其要面对的困境,那是非常人能够承受的。
刘然脑海细细思索,如今他这边有甲的仅仅只有几十人,他所携的乃是由师父何灌所赐的山字纹甲,极为厉害,不惧刀枪还有箭。剩下的就是呼延通了,之前他去河州,舔着脸也为其求了何灌索要来了一副。除却他二人之外,也就是两名军使穿的纸甲尚可。其余人的甲胄只是从蕃人那抢来的杂乱之物,勉强称得上可护身。
其余人更是仅凭血肉之躯来抵挡,只要战斗起来,无甲极为吃亏。现如今,他也无法得出这四千人之中,有多少甲士,但可以预料应不在少数,往少了说,也得有一百多名以上。
想到这里,刘然不禁皱起眉头,一名英明的将领,在战争之前,就得将一切都谋划好,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依靠未知的奇袭,定需要承受极大的代价,而一旦无法承受,那结果显然可见。
刘然所要的保障,就是在战斗时,不会陷入一败涂地的困境,以他目前的牌,可承受不起太大的波折。
他始终记得李世民所说的,戎狄人面兽心,一旦微不得意,必反噬为害。
只要自己无法承担后果,这些奴隶军,非常有可能叛变,不是非常可能,而是一定会,就如他们现在甘愿臣服自己,就是因他拥有强大的实力。只要他们发现敌人的实力更加强悍,那倒戈也不过是在须臾之间。